「当然可以。」留下地址跟电话,徐星光这才跟霍闻安返回仓山镇。车上徐星光昏昏欲睡,但霍闻安却觉得精神奕奕,还频频偷看徐星光。「霍老板,你已经偷看我12次了。」徐星光眼睛还没瞎,全都看到了。霍闻安耳垂微微泛红,病态冷白的脸因为染上红晕,更显得脆弱好欺负。他指腹摩挲方向盘,到底还是没忍住,提道:「先前在琴行,你当着秦老板的面称我是你的男朋友。」霍闻安假装镇定,对徐星光说:「我觉得徐小姐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总不能白白占我便宜。」徐星光笑容玩味起来,「我占你便宜?」她指出:「约我踏青,给我拍照,来我家蹭饭,还特意等我一起回家。我以为霍老板是在追我,难道是我误会了?」徐星光一个直球甩过来,令霍闻安措手不及。霍闻安突然咳嗽起来。这一咳就不得了,整个上半身都跟着晃动。他赶紧找了个合适的位置靠边停车,顺了顺胸膛,等咳嗽停止,连忙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徐星光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她说:「你这病秧子样,看着有些不中用啊。」哪个男人听到「不中用」这样的评价能服气?但霍闻安是服气的。毕竟他的确是个病秧子。霍闻安认真解释道:「我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我一直在积极接受治疗。最近医学界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也许她能帮我恢复健康。」「所以呢?」徐星光挑眉。「所以。」霍闻安扭头去看徐星光,因为剧烈咳嗽过,他眼圈一片绯红,更惹人喜欢。「我想活久一点,想认真追求你。」这话等同于表白。「霍老板,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徐星光冷笑着说:「你明知道自己是个病秧子,可能时日无多,偏偏还要来招惹我。惹我注意了吧,又不敢再进一步了。」「难道你只是想吊着我,让我跟你搞暧昧,又没个名分?霍老板,你还真是渣。」想到那个晦气的前男友,徐星光就纳闷了,她说:「怎么的?我难道有吸引渣男的体质?我那个晦气的前男友是个渣,我亲爹是个渣,搬了家,碰到的邻居怎么也是个渣男?」「渣男」这顶帽子戴在霍闻安头顶上,他真是又气愤,又理亏。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个短命鬼,不应该招惹徐星光。也许他是个渣男吧。可。「你只要站在那里,我就控制不住想靠近你。」徐星光对霍闻安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她一出现,霍闻安的眼睛就有了独立思想,不受他控制。徐星光被气得无话可说。她突然拉开安全带,起身朝霍闻安靠过去。霍闻安顿时紧张起来。她要亲我?咔哒。徐星光解开了车锁,推开车门就下去了。霍闻安回过神来,赶紧弃车追了上去。徐星光走得很快,霍闻安疾步追上去,只追了几十米远,就受不了地弯下腰来咳嗽。那咳嗽声很剧烈,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病秧子就是不经折腾。徐星光只能折身返回,她站在霍闻安面前,等霍闻安咳完,这才问道:「你跑什么?」「追你。」徐星光又气又恼,「你身体什么情况,你没分寸?我又不会跑丢,你追什么?」霍闻安却说:「15年前,我姐姐就是跟我吵架,一怒之下跑出了家门,至今下落不明。」徐星光愣住。原来霍馨走丢,是因为跟霍闻安吵架赌气?霍闻安突然说:「我叫霍罪,今年28岁,出生于仓山镇,我是我妈从医院里偷回来的。我还有个姐姐,我妈怀孕的时候吸了毒,导致她智商低下。」「当初我妈病重身亡,只给我留下了三十多万的债务,跟一个智障姐姐。」「后来我姐姐遭人玷污,直到她肚子大了起来,我才知道她在学校里的遭遇。我很心疼她,又很生气,气她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我对她破口大骂,骂她蠢,骂她是个拖油瓶子。」「然后她就走了,我以为她那么蠢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以为她只是去镇上哪个小朋友家里玩去了,可她却直接从我的生命中走丢了。」姐姐走丢是霍闻安一生中最愧疚的事,谈及往事,他双眸一片骇红,但眼泪早就在少年时期哭干了。「姐姐走丢后,我翻遍了仓山镇,找遍了渝江城,可就是找不到她,但我找到了伤害过她的那些人。」「那时候的我,年轻气盛,冲动无脑,不计后果。我单枪匹马闯进仇人家里复仇,虽杀了仇人,却也因此入狱。」霍闻安又说:「我少年时候的梦想是当导演,但我却连自己的人生都没导演好。我承认,我的过去一片混乱,我的原生家庭糟糕透顶,我甚至连寿命都所剩无几。」「但是徐星光,我想要靠近你的心也是真的。」「我从没产生过想要吊着你的想法。所以,你别生气了,行吗?」他气走了姐姐,不能再气走徐星光了。突然之间得知了霍闻安的少年往事,徐星光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想到所谓的霍老板杀过人,坐过牢的真相竟然是这样。怪不得镇上居民提起霍老板,都是一副惋惜遗憾的样子。徐星光听苏阿姨说过,霍老板在仓山镇读书的时候,次次考向亲爹献上大礼晚上尤明月回到家,看到客厅中摆着一架掉了漆的旧钢琴,有些纳闷,便朝楼上喊了声:「妈!」尤静秋在楼上敷面膜,听到尤明月的呼唤,赶紧从二楼走了下来。「妈,这是你给我的钢琴吗?」尤明月还以为这是尤静秋从古董市场给她淘回来的古董钢琴,要送给她做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