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在那里了许久。
虽然电话里听到了他的声音,也得到了童杉言之凿凿的确认,但是,其实,心里还是免不了的有些怀疑的吧?
可现在,他就坐在那里,就在她抬眼可望到,伸手亦能触及的地方。
她深吸了口气,走过去。
凉亭里的人听到脚步声,侧首朝这边望过来。
纪念并没有出声,只是一步步朝前走去,在他面前停下,伸手摸上他的脸。
温热从指尖传来,那是人的体温,眼前的,是活生生的倾冽。
她欲笑欲哭,心潮澎湃,难以控制。
“纪念,别哭,我回来了。”
“是。”她的眼里,是水雾氤氲,也有发自肺腑的笑意。
“倾冽,欢迎回来。”
纪念抬手,抱了抱他。
几乎是一瞬间,倾冽的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了下,只是依旧心神激动的纪念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纪念松开他后。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是沉默。
纪念有心想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虽然他眼下好好的,可那到底不算一段好的记忆,她担心,会让他再回到那场噩梦中。
于她这个旁观者而言,都觉得是一场噩梦,何况是他这个当事人。
那一场爆炸就犹如在耳,他死里逃生,用了多大的力气。
“倾冽,你完全没事了吗?身体都还好吗?”
倾冽没有回答,朝凉亭外面走了两步,随后顿住,侧身,朝她伸手:“纪念,来。”
纪念信赖的握着他的手。
倾冽带着她,一路往前面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由他领着她朝前面走去。
一分钟后,倾冽带着她在一片花圃面前停下。
他松开手,指着前面的花圃:“纪念,这是我种的花。”
纪念只是愣了一瞬间,随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问他好不好,他没有回答,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很好,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打理这样一片美不胜收的花田。
“倾冽,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倾冽望着那片花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你了的。”
她想起那天在车上,他的话,以及那个轻得仿佛不存在的吻,一下子明白了一切。
是啊,他在她这里,得到的不过是一个朋友的位置,就算再怎么亲近,他终究是没有办法得到那个他想要的位置的,那么,一辈子不见,不思,不念,岂不就是最好的选择?
“倾冽,你知道苏慕的事。”
他点头:“童杉有说。”
“给苏慕动手术的是我一个叔叔,倾冽,如果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