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身穿白色华服披着玄色的外袍小少年站在那里他手上戴着半掌手套,修长的手指搭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上。墨发雪衣,衣袂被风吹得翻飞,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尘世而去。待到晨曦微动之时,梁昭看清了他的面容。肤色是那种病态的白,眸子很黑,在靠近眼尾的眼白里有一颗红色痣,样貌极为艳丽,但周身却散发着冷淡疏离的气息。系统:【宿主看到了吧!这就是宣帝萧荧!】“看到了,他戴黑丝手套。”梁昭两眼放光,啧啧称赞道:“瞧这长相,多招人疼。”系统:【……错觉。】而萧荧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上下不过二十五六左右的年纪,容颜俊秀,衣袍张扬而奢华。此人正是夏国独揽大权的摄政王萧御。卫兵开始将梁昭他们往别处赶去。磕磕拌拌的下了几个土坡,才发现这下面是一条蜿蜒的大路。萧御:“皇上这是何意?”“那自然是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萧荧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泛着森然的寒意。话刚落音,地面便突然开始震动起来,远处好像有一大批东西正朝这过来了。一声响彻惊天动地的狮吼,回荡在山谷。底下的所有人混身都抖了起来,梁昭瞳孔微缩,这段剧情是?然而不等他多想,只见无数只野兽正朝这奔来。凄厉的尖叫,痛苦至极。“啊啊啊啊——!”人群开始慌乱逃窜,连滚带爬的往前跑去。有些被吓得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爬起不来。人根本抵不过野兽的速度,被兽群撞飞起来又狠狠摔在地上,然后被踏成了一摊肉泥。野兽受到血腥味的刺激,更加兴奋的撕咬着人的躯体,扯着人的内脏,很快便只剩下一地的血水和四分五裂的尸体。梁昭带着阿宥爬到了岩壁上,那里有棵歪脖子树。他让那个阿宥踩在他身上爬到了树上,而他自己用双臂紧紧抓着树干。野兽从他脚底飞驰而过,梁昭的汗珠子一颗颗往下掉,双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冲天的血腥味直往人鼻腔里钻,激起尘土飞扬在空中,遮天蔽日,迷得人睁不开眼。阿宥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苍白着脸,当即吓傻了。“这百兽行的场面真是壮观。”上方的萧御不紧不慢道。在场的人有的因为鲜血而兴奋,观赏着这场杀戮,而有的脸色十分难看,两股战战,跪坐在地上干呕着,但还是纷纷强挤出一丝笑容颤声附和着。皮肉撕开的声音,兽牙啃食着头骨的声音冲击着人的耳膜。萧荧面无表情垂眸看着这一幕,似乎有些倦意。梁昭望上看去,双眼死死盯着他,这种以杀人取乐的行径令人不耻,梁昭恨不得把他也拉下来体会一下。而在这时,两人的目光穿过人群和交汇了一瞬。少年帝王衣袍曳地,眸里划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然后伸出手。梁昭正纳闷。他为什么对我笑?紧接着便看到侍从忙不迭地将一把长弓放到萧荧的手中。少年自箭篓里抽出一支箭,衣袖垂落,修长的手指拉开弓弦,冰冷的箭矢对着梁昭。“??”下一刻,长箭破开空气,自高处而来。梁昭脸色瞬间霎白。要死了!要死了!手臂上穿来刺痛,他顿时没了力气,身体直直下坠。地上的野兽已经离去,只剩下一只虎还在那打着转。落地的时候听见“铛啷”一声。是原主的武器,一把打造精巧的短刀。梁昭捡起短刀,做出防御的姿势。但那虎许是吃饱喝足了,转了半天并没有攻击他的样子,最后悠哉悠哉的走了。梁昭顿时松了口气,半跪在地上喘着气。衣服沾了灰,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手上还流着血。心中蹿起一股子火来。这狗皇帝长着张漂亮脸蛋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居然半点人事都不干。萧荧又低低笑了起来,从轻到逐渐放肆。“哈哈哈哈哈哈哈——”在炼狱般的山谷中回荡,显得尤为诡异。真是个疯子!这场杀鸡儆猴的游戏里,最后只剩下梁昭和阿宥两个活口。梁昭再次回到了那处牢中,这次一连被关了数天。直到今日的守卫却突然全部撤走了,而且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人来送饭。梁昭心想:“难道人已经走了?把他俩留在这自生自灭?”缓了这么几天,梁昭的身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摸到手边的匕首,把玩了起来。由上好的物料打造而成,削铁如泥,杀人的时候仅在尸体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连血都不会流太多。他用起来还算顺手。天边暮色褪去,月亮攀上夜空。梁昭拍了拍正躺在干草堆上的人。阿宥揉着眼睛问:“阿狗哥哥,怎么了?”“我们走。”阿宥用大眼睛看着他:“去哪?”“当然是逃啊!难不成你想在这破牢房呆一辈子?”梁昭拿起油灯来到牢门处,仔细看了看。刀身映着烛光闪了一下,锁链被划断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梁昭出了牢门才发现,门口真的空无一人。但远处有一片亮光,还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巡逻卫。盔甲长矛折射出冰冷寒光。夏国的人居然还没撤走。“阿狗哥哥,我们还走吗?”这出都出来了,哪有再回去的道理,今天晚上横竖都得走!“当然走。”梁昭背起阿宥,又叮嘱道:“你一会千万别出声知道吗?”“嗯。”阿宥怪巧的点了点头,抱紧了他的脖子。关押他们的牢离那片驻扎地不远,只不过要走出这里,就必须经过夏国的那片驻扎地。趁着夜色他们摸索了过去,在帐篷后面的暗处里等待时机。此刻已是初夏,草里的蚊虫咬得梁昭混身是包,简直让人想发狂。他都怀疑再多呆一会儿就会让蚊子吸干了什么再加上蜷缩的时间久了,肢体开始变得僵硬。就在梁昭心里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面前走过一支巡逻队。他轻轻的放下阿宥,让他躲在一处和他一样高的草里。梁昭如敏捷的豹子般越了出去,捂住最后一个人的嘴,将人拖了过来。好在这副身体本来就会武功。“想活命就安静一点,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士兵看着抵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匕首,吓的连连点头。“我现在要走出这片营地,哪个方向最安全。”士兵抬手,梁昭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座大山。进了山之后,有丛林的掩护,应该就安全了。梁昭一记刀手劈在他的后颈,把他打晕了。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用匕首割裂一部分让阿宥换上。最后将人拖到草里藏了起来。他们绕过巡逻队,躲在了一顶帐篷后不起眼的一个角落。身旁的帐篷里突然传来一阵碎裂声,像是打翻的什么物品。梁昭心里一惊,差点以为被发现了。等了半天没动静。出于好奇,便用匕首轻轻的在帐篷上划开一道小口,透过小口看到了里面的情况。里面那情景令梁昭大吃一惊。夏国皇帝靠在椅子上,他他穿着华贵的衣袍,脚下是一片碎掉的茶壶,想必刚刚的碎裂声就是它发出来的。而在他的脚下,还跪着个女人。那女人衣衫半退,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口。贝齿咬着红唇,泫然欲泣。“怎么不去跳?”女人听了他的话,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不断的磕着头,声音发颤:“陛下饶命!陛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