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使那睡在抽屉匣子里阿丽思非作声不可的机会了。可是任阿丽思如何说,却无从使仪
彬姑娘纠正自己的错误,这个使阿丽思心中也很苦。一种人说话,另一种人永远听不懂,
这是常有的。或者懂了,她仍然不理会,这更是日头底下的旧事。阿丽思于此,便没有法
子,遇到这样事她就赌气不说了。不过她仍然要说,我就照你那样意见,看你有什么新鲜
话可讲。
仪彬姑娘正有许多新鲜话要讲给阿丽思小姐听的。我们知道,有类人,在平常,耳朵
原本很好,可是一遇到人不高兴,发了气,耳朵也就变了另外一双耳朵,听话每每把意思
听到相反方面去。但阿丽思可不是这样人。虽然生了气,仍能仔细的听,也许这正是仪彬
姑娘为阿丽思设想的“并无耳朵”所以才能如此吧。
仪彬姑娘告给了阿丽思小姐她乡下的一切好玩儿事情,以至忘记了代替阿丽思问自身
到底所住的是什么地方。实则阿丽思首先就想明白这事情,她仍然不曾想到她是在抽屉匣
子里!
仪彬姑娘记到二哥的话,为阿丽思设想,她劝阿丽思到乡下去玩玩。她深怕阿丽思不
愿意,神气很温和,软软款款的讲她乡下的许多好处给阿丽思听。
“我告你,”她象同自己表妹说话时一样,说,“我想,顶好是要我哥哥引你到我们
乡下去玩,那里的一切不是你想得到的。那里走路就与北京城不同。我不能明白你们国里
处置小孩子是用什么方法,但我非常清楚,我们家乡的风俗和其他地方不同。你一到那里
去,包你高兴。”
这时候,阿丽思本来就答应去的了,可是仪彬姑娘却猜想阿丽思下不了决心,故又劝
诱阿丽思。
她更软款的说道:“你去吧,阿丽思。你再不必迟疑了。
那是一个怪地方。我生长到那里也总以为怪的。除了我二哥,要别一个中国人带你到
那地方去,那是办不到的事,因为谁都不识路。别人只能带你到别一地方,即或是说‘我
带你,为你引路’,到后他自己也会迷路。除了我二哥,这件事谁也不能作。你只相信我
的话,跟我二哥走,到你不愿意,或者挂望家中姊姊妹妹时节,就送你回家。你玩过这一
次以后,到后遇到同你那位格格佛依丝姑妈谈天学古,你会使这个老太太欢喜到流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