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要干净空气,那就很早的起来,不然,就照到中国绅士办法睡到十二点起床,
也很可以。
“傩喜先生,”那时阿丽思小姐正在穿一件绒短褂,她说,“可不可以坐汽车坐得远
一点儿?”
他说:“我很愿小姐把这意思说得明了一点。”
阿丽思小姐是希望同约翰·傩喜先生到乡下去,当这个希望经阿丽思小姐解释明白时,
不消说这一边的傩喜先生就赞成了。
他们下乡。
把车子开得很快,是为得可以早到一点。
清早上的世界,只是一些在世界上顶不算人的人所享受,这大约是一种神的支配。把
上流人放在下午,放在灯下来活动来吃喝,黑暗一点则可以把这些爱体面的绅士从黑暗中
给别一个看来成为全是体面的脸,说谎话时也可以把说谎话的脸色给蒙糊不清。一面让另
一种下等人,在这样好好的清晨空气下,把一切作工的,贡谀的,拉车的,……等档的精
力充分预备停妥,到各样办好,于是那些上流人就可以起床了。
神的支配使人类感到满意的,实在这事应算一种。当然此外还有很可感谢,如象……
到出了热闹地方时,时间将近八点钟。
那早上的冷风,是湿的,是甜的,又是象其中揉碎得有橘子薄荷等档芬香味道的。阿
丽思小姐为这个享受乐得只在车上跳。兔子先生是一面好好的顾全到车子在这石子路上进
行,一面把鼻子扇开着嗅着,一面口上又哼哼唧唧在唱一只土耳其看羊人的曲子的。
路上全是一些蜣螂,好好的,慢慢的,各推了一部粪车在那里走着。
“傩喜先生,我说你瞧这个,多好玩!”
“他们是这样整天玩的。”
“我想你把车子开得慢一点,我们同那前面一个班壳蜣螂并排走,我要同他说说话。”
就是这么办。他们的车子就同那一只蜣螂粪车并排了。
她,阿丽思小姐,看到那蜣螂一副神气,就是作工时流着大颗的汗的神气,就同傩喜
先生说,“这个我们那儿也有。”
“不,”那蜣螂否认了以后,且补充说:“你们那儿有,是我们这里传过去的。”因
为这是一个深明国兜的蜣螂。
“我可不信。”因为阿丽思听格格佛依丝姑妈学故事,就学到蜣螂推车的话。
“我们这儿人说的!”那蜣螂愤然的把这证据搬出。
“是谁?”
“走吧,别耽误时间!”另一个蜣螂就来打岔。
于是那蜣螂就不再说一句话顾自弯起个腰推着粪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