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长街一路直行,他们最终停在了一间门面干净整洁的食肆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斜插着一根丈许高的旗杆,杆顶飘扬暗红色的旗帜,边缘处用黄线绣着一些装饰纹路,似花非花,似草非草,旗子在空中飘展,上面绣着“醉饮西枫”四个黑字。
这家食肆是王城仅次于头牌的一家,兰途曾经来过好多次了,其中最令他流连忘返的还要数醉乡鸡,其乃是用粮食酒当配料做成的,再辅助一些香料,口感更是妙不可言。
走进食肆后,兰途熟练地带着克洛哀二人穿过人群,来到偏僻的一隅。
这次兰途没有点他留恋忘返,心心念的醉乡鸡,只是点了三碗饭,配上了三两盘家常菜,与他早前奢靡的作风大相径庭。
这儿的伙计显然是认识他的,听见他要的菜一时间没回过神,兰途重复了一遍后,他才连连点头,下去准备了。
“殿下……”
兰途将右手食指放于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出言打断他:“出门在外要低调行事,不要叫我殿下,叫我兰途就行。”
克洛哀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又道:“这样岂不是失了礼数!”
兰途给他倒了杯水,只是才拿起杯子,便被克洛哀夺了去,对他道:“殿……我来就行!”
兰途无可奈何,便由着他。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太子的?”他问出了困扰在他心中多时的问题。
他分明记得从未告诉外界任何人自己的身份,克洛哀又是从何得知的?
克洛哀解释道:“从我遇见您的第一眼我便知您绝非凡人,后来又听王城繁华,便想有生之年到处走走,到了这就听说了太子殿下您的事迹。”
“况且您当初也没有隐藏您的姓名,甚至用不着打听,我便猜出您的身份。”
兰途尴尬一笑,他外出时确实没有刻意隐藏名字,毕竟他们将来再见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再次相见也是缘分了。
“你到了王城之后去做什么?”他看着克洛哀现在仍是这副贫困不堪的样子,有心想要为他指条明路。
克洛哀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您取消了兵役,那么之后呢!”
他招了招手示意兰途将耳朵错过来,低声道:“您听我说,我是土生土长的明克苏州人,那里的情况我很了解,最近一段时间边境很平静,可您知道为什么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亚历山多换了新皇帝,我有预感,他们早晚要打过来的,到那时一旦明克苏州沦陷,我艾尔兰尼帝国便将沦为盘中鱼肉,被周邻的其余四国竞相瓜分。”
这些情况兰途都是从边境情报中获取,经过分析才得来的结果,很难相信克洛哀一介平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又是你猜的?”
克洛哀摇头,道:“你要知道我从小就生活在明克苏州,那里的情况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
“亚历山多和我们积怨颇深,最近却又平静异常,表面通商示好,可他们内部十有八九是在厉兵秣马,战争一触即发。”
兰途很惊讶,但对于克洛哀的话,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将话锋一转,问道:
“有没有当将军的志向?”
克洛哀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问的有点儿懵,刚才还谈着国家危难,瞬间就又聊起了人生理想。
他立即起身准备行礼,兰途朝唐安娜使了个眼神,唐安娜立即会意,将其重新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