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则衷隐隐头痛起来,他抬手抵住了额角。之前的记忆混乱而暧昧,画面和声音几乎都是破碎、不真切的,更像是被臆想出来的幻觉而非真实发生过。年轻美丽的面孔、柔韧温暖的身体、光滑的皮肤触感、动情的低吟和热烈的喘息……混杂在一起,模糊但却仍有力地证明了在这张大床上,他确实曾被三个人一齐卖力地侍奉和抚慰过。成则衷向ira投去隐含怒气的一瞥。ira掩唇笑道:“别生气,他们不是会员,只是俱乐部提供的玩物,这里的每一个玩具都很干净——而且,向来遵循主动给不够清醒的‘主人们’做好措施的规矩。”成则衷起身下床,冷冷问道:“phanto呢?”ira弯着嘴角:“你不就已经是phanto?”成则衷哂道:“我未同意加入你们的俱乐部,我更不了解‘phanto’是什么见鬼的身份,我不会继任!”“‘phanto’是我的俱乐部代理人……”ira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径自伸手轻轻抚过成则衷的胸膛,呵气如兰,又绕到了成则衷身后,形成了一个半攀着他的亲密姿势。她踮起脚尖,在成则衷耳旁轻声道:“……也是我的专属情人。”成则衷侧过脸垂眸冷冷凝视着她。ira嫣然一笑,带着暗香的指尖拂过成则衷脸颊:“你在尘间俱乐部拥有最高权限,所有人都会听从于你,尽管随心所欲吧。”成则衷敛了敛眸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个俱乐部,到底什么来路?”ira轻笑,并不透露:“只是一个供消遣用的后花园罢了。”成则衷甩开她的手。ira道:“俱乐部单纯只是座乐园,你不必管会员们是什么身份背景,只要穿上斗篷戴着面具,我们都一视同仁,容纳他们不为人知的阴暗癖好,提供他们享受私人乐趣的隐秘场所,服务自有该做的人来做……俱乐部是他们的消遣,而他们是你我的消遣。”成则衷冷笑一声:“偏偏就选中了我?”“入我的眼可没那么容易——我远比你以为的要了解你,”ira曼声道,“而且,我素来钟情赏心悦目但深陷痛苦之中的男人……曾经的他是这样,现在的你也是这样,真是绝妙。”成则衷的眼神极寒:“你在说什么鬼话?”ira鬼魅般靠近他,盯着他的双眼挑唇微笑:“我能治疗你,我最擅长的……就是‘铸心’。”她轻抬右腿,隔着衣裙似有若无地磨蹭了一下成则衷的左腿:“你会这样反常地痛苦,是因为你有心魔……如果这颗心让你软弱,何不换一颗?”成则衷不为所动地回视她:“衣服。”ira走到墙边,笑着为他推开了一道门:“都是你的尺寸,自己进去挑吧。”原来门后是衣帽间。换作常人,听得这句大抵已经毛骨悚然,但成则衷镇定自若,须臾便穿了一套白衣黑裤出来——果然不出意料,里面的东西也样样讲究。ira笑着抚了抚自己的长发:“急着要走了吗?”成则衷问:“带我来的人在哪里?”成潮生说过他头回来,须与引入者一齐才能离开。“他么?早已走了。”成则衷动作微顿。ira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那张教人无处可藏的面具,递到了他眼前:“戴上这个,谁敢拦你?”成则衷的视线落在那张面具上,看着自己被曲面拉扯过的倒影,眼中掀起看不清的暗涌。他沉默数秒,还是取过它戴在了脸上。ira笑得很温柔,抓住成则衷的那只手也柔弱无骨,她替他缓缓戴上一枚戒指——那把打开大门的钥匙。她仰起她美丽的脸,深深望住他,眼里好似有化不开的浓情,轻声细语道:“留着吧,你迟早会回到我身边。”像是一位舍不得心爱丈夫离开、却永远包容的妻子,唯独唇角多了分笃定且自负的笑意。……成则衷将面具和那枚戒指一并扔在了楼上那个房间的木匣子里。手杖被倚靠在摆放匣子的桌子边上,他拿了回来。成则衷下楼回到公寓里,给自己倒了一点水,还未喝完,就听到有人在敲门。他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两个白人男性,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手里拎了个旅行袋,一个则要年轻许多,手里捏了支手机。两个人穿得都颇正式。年长一些的那个先冲成则衷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语调沉稳:“成先生,您好,我是来自gfs公司的鲍里斯·舒克曼,您的私人保镖兼生活助理。”他褐发深眸,身材结实但并不魁梧,个头不矮,有股内敛的精悍。成则衷敛了敛眸子,点过头与他握手,gfs公司是业内龙头,这人的履历和能力必然过硬,而且就常在缠缚戎拓死得很惨。而且他死于睡梦之中——套房里守夜的两名保镖死得悄无声息,但幸运过戎拓的是,凶手给他俩的待遇都是干净利落的一击毙命。戎拓可没有得到那么体面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