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恩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在此他以为林泽和杜医生只是师生关系。
林泽这顿饭光是喝酒和诉苦了,他眼尾红红的,最后他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着:“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了……”
烧菜馆的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他们这一桌了。
适逢林泽的手机响了响,南嘉恩拿起来一看,上面正显示着杜宥城三个字。南嘉恩只觉得这手机有些烫手。
“林泽,你还在外面?”杜宥城直接问道。
“他…他喝醉了…”南嘉恩只能如实告诉他。
南嘉恩打算给他叫个出租车送回去。他现在只能用一只手,眼下可能连扶他一把的力气也没有。
“你们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了杜医生冷淡的声音。
南嘉恩告诉了他地址。
林泽跟睡着了一样不省人事,时不时还说些醉话。
过了十几分钟,杜宥城就赶过来了。杜宥城脱下了白大褂,身着一件冲锋衣,减少了许多严肃感。
在此之前,南嘉恩还以为他又会对林泽说教一番,说一些比较难听的话,比如“这么晚了你喝什么酒?”“明天也要接诊,你应该保持一个清醒的大脑”等等等等。
但是杜宥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南嘉恩道了个谢就将林泽扶起来离开了。
晚上的风没有那么冷了,吹在身上是和煦的,还带着一丝烟火气的暖热。
杜宥城将人塞进车里,到底还是没让林泽磕着碰着,用手给他扶了一下脑袋,最后再关上车门坐回驾驶位了。
(有部分副cp戏份)
看着杜医生把林泽带回去后,南嘉恩也结完账走出来了。
这里离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即使还有公交车,南嘉恩想着走路回家也是可以的。
但得走一段上坡路,还是弯弯曲曲的小路,灯柱也很少。
z城的马路,多是水泥马路,只有主干道才铺的柏油路面。巷道便是石板路,本地居民多住的宅院,门前种满了很多花草,迎着风轻轻地摇曳,坝子上也晒着许多海货,现在天色渐晚,也有人走出来将晒东西的网架收回去。
爬了一半坡后,南嘉恩突然听到一声长长的来自大船的鸣笛,一回头便看见在房屋的层层叠叠之中,掩盖着一片平静的海域。
就好像整个海域都被人踩在脚下一样,荡生出一种时空旋转的感觉。
此时海岸线冲刷出来了很多东西,显得格外突兀了,南嘉恩在半山腰都能看见一点。
玻璃瓶、木条、枯树、海草、、泡沫……它们像散不去的幽魂,卷了又来,着实努力地滚动一番,又回归大海。
当地人说,是因为下雨的缘故。
远眺过去,海面尽头还有一些山坐落着,青山被雾蒙了脸,全然只剩一抹青绿,要仔细观察,才能分辨海和山。
几艘船飘荡在海面,灯塔的灯光通明不绝。
祥和,安然,清闲。这是南嘉恩此时的感觉。
手受伤后,似乎腿脚行走更为利落。南嘉恩只用了十分钟就走到主路了。
转过弯,在主路的拐角处,坐落着一家报刊亭,背倚着一棵老榕树,这么晚了也没关门。货架上除了漫画书、报刊、充电宝、饮料等,还有一只睡得很好的大白猫。
南嘉恩在这家报刊亭门口停下脚步。
老板就在榕树后面,和附近的人打牌。
看到有人来了,屁股也不离开板凳,对着这边吼了一声:“来买水?”
大多数路人经过都只是来换充电宝,以及买水的,没有什么人来买书。
或许是他喊得太大声了,于是南嘉恩愣了愣,迟钝说:“嗯,来买水。”
“小伙子,可以扫码的,就在货架上。”于是又侧过脑袋继续看牌了。
南嘉恩无意间碰到了大白猫的肚子,可能是有些冒犯了,低声说:“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