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丫怎么又……还是不是人啊?”宇文颢忽然觉得自己从小没去体校淬炼一番,真是人生一大憾事。“牛逼吗?”鲍皇叔追问。“牛逼!”宇文颢这次夸的心服口服。牛逼就行了,鲍皇叔倒也没想怎么着,吃过早餐,收拾渔具和帐篷,两人重新杀回黄石公园,这次走的是另一条路线,直奔河边的石滩,找个能露营的地方,搭起帐篷,鲍皇叔支好鱼杆,终于实现了要在黄石公园钓条美国鱼的心愿。宇文颢不懂怎么钓鱼,整个公园没有覆盖网络,便拿出平板画起钓鱼的鲍皇叔,画累了,便倚着鲍皇叔结实的胳膊,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鱼鳔在水面上微微晃动。“来鱼了。”宇文颢提醒着。“来你妹!”鲍皇叔不为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此时的男人格外的安静,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宇文颢走到他身后,缓缓地压在他的背上,耷拉着两条胳膊,望着四周高大的丛林和穿林而过的清澈河流,男人的背又宽又暖,沐浴后的清香令人微微沉醉。鲍皇叔钓着鱼,背着宇文颢,稳坐如山,耳边传来男孩的一声低语:“大叔,你怎么还没钓上鱼来?”大叔?妈的,小兔崽子……鲍皇叔想扭头,却被宇文颢扳住了头,不许他动。我是大叔,你是什么?嗤嗤笑着,宇文颢咬着男人的耳朵说:“我是你的小兔崽子。”鲍皇叔噗嗤也笑了,反手去摸宇文颢的脸,嫩滑的,掐一个,宇文颢没躲,搂得更紧了,像牛轧糖似的,黏在他身上,还轻轻晃动着,弄的鱼杆都在摇晃。鲍皇叔扶稳鱼杆,任凭宇文颢在自己背上像个孩子似的起腻,心头忽然泛上一抹酸楚,看来,不光是宇文灿,宇文颢对比自己年长的男人也有着一份看不见的依恋。一条鱼都没钓上来,鲍皇叔强调,不是他技术不行,是美国的鱼饵不行,得用自己研究的秘方调出来的鱼饵才上鱼。“嗯,美国鱼也喜欢吃你的中餐。”宇文颢淡淡地说。“哥牛逼吗?”宇文颢看着河水,点点头:“这么多鱼,你一条都没钓上来,真牛逼。”空杆就空杆吧,两人也不觉得遗憾,收拾东西,趁着天光尚早,开着车沿着河滩公路,走走停停,拍拍黄石的风光,明天就要离开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虽然黄石公园到处都有小心熊出没的提示牌,但是这趟来,一头熊都没看见,都说遇到熊是幸运的,能给人带来好运,鲍皇叔始终不同意这个说法,每年有多少人死于野生动物?遇到了还幸运?老外也是,啥世面都没见过,碰见一群牛、几只鹿都能停下车来看半天。嘴上这么说,可真遇上了,鲍皇叔又比谁都兴奋,忙不迭地叫着:“停车、停车……”公路边上连绵起伏的草坡上,散落着一群北美野牛,它们是黄石公园的常驻嘉宾,从来都是窝在一个地方,一待就是一天,对游客,看心情,人不犯牛,牛也……好吧,这个没准,游览须知里有提示,距离北美野牛至少保持二十米远,最好别停车,别靠近,别特么老拿闪光灯闪人家,因为一头两千多公斤的北美野牛,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烂,每年黄石公园都有人被牛弄伤。所以当鲍皇叔举着相机慢慢走近野牛群时,宇文颢不停地说:“好了,行了,别再往前了。”鲍皇叔还算听话,反正相机是可以调焦距的,也不必靠得太近,镜头里,那头母牛毛上分了叉都看得清,咔嚓咔嚓,拍了几张,母牛微微转过脸来,木然、厌倦,又将头转开了。不远处,一个庞大的黑影,渐渐靠近,那是一头公牛,凶悍,俾睨天下,精光四射的牛眼掩藏在粗黑浓密的牛毛里,充满敌意的窥着鲍皇叔。宇文颢正抓着瓶子喝水,忽然就瞄到了那头公牛,噗地吐出水,又不敢大声叫,鲍皇叔还在全神贯注地给母牛拍最后的定妆照,只一声微弱的“回来”,还被风吹走了。就在宇文颢直接向草地里的鲍皇叔跑过去的同时,那头公牛也突然奔跑起来,冲向鲍皇叔。与此同时,鲍皇叔放下相机,也看到了百米外的公牛,哦不,很快就剩几十米了,宇文颢猛然收住了脚,自杀式救人,愚不可及,其实早已没了呼吸,忘记了身在何处……庞大的野牛以碾压式的速度直奔鲍皇叔,鲍皇叔也跑出了当年勇夺全国冠军的气势,虽然是在陆地上,但依然很有智慧的跑出“之”字型来,躲闪着只会横冲直闯的北美野牛,拐弯的时候,笨重的野牛玩不起漂移,脚下一滑,就为鲍皇叔赢得了几秒,躲开了媳妇难当鲍皇叔是坐着轮椅回到的多伦多。宇文颢没想到,头发还没白呢,就实现了给鲍皇叔推轮椅的“美好”心愿。开始以为只是屁股上有些擦伤,没想到回到酒店后,鲍皇叔的腰就动不了了,掀开后面一看,从屁股到后腰,一大片乌青,幸亏北美野牛只是蹭了一下,否则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当天晚上就进了小镇附近的医院,鲍皇叔跟大夫绝口不提野牛的事,只说从草坡上滚下来摔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想成为黄石公园历史记录上最新一名野牛受害者,说是怕给中国人跌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