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眼杂,进来。”时笙拉过尘迟影,把跟过来的常德关在了门外。尘迟影腿伤未好,被时笙拉的一个踉跄,迎面倒在了他怀里。时笙下意识的去扶,却被尘迟影抱了个满怀,紧接着耳畔有温热的呼吸喷洒而出。“对不起,常德都跟我说了。”时笙看不到尘迟影的表情,闻言有些错愕,“什么?”“我不知道你昏迷,我只知道你回来,也不知道你是因为要救我所以骑了许久的马,我以为你是疏远我,所以不来看我,方才的事情也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混账话,不该猪油蒙了心怨你心狠,我不知道你的苦衷,更不知道你对我这样好,阿珏,对不起。”尘迟影嗓音低沉沙哑,把头埋在时笙的脖颈处一声一声的道歉,像是难过到了极点。“你那么好,我刚才却说那样的话让你难过。”云珏对他这么好,处处为他着想,事事都为他扛,可他却害的时笙那样难过,甚至产生了那些卑劣阴暗的想法。那些想法,他竟然想要在云珏的身上做。他怎么能……他怎么能有那样可怕的想法!时笙被尘迟影勒的发痛,神色有片刻的茫然,紧接着面色有些复杂。原来尘迟影不知道他昏迷……所以他刚才回去,常德跟他说了他为何回来,为何昏迷。原来这件事情会让尘迟影变得这么软吗?时笙眨巴着眼睛,这样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时笙回抱住尘迟影,温柔的开口,“你我之间,不用说对不起。”尘迟影松开时笙,视线落在了他唇瓣上细微的伤口处。这是他方才咬出来的。“疼吗?”尘迟影抚上时笙的唇。时笙顿了下,摇了摇头,“比起你的痛苦,不值一提。”尘迟影眼眶红的厉害,他的腿还没好,不能久站,现在已经感觉到了刺痛,可心口处的欢喜,让这丝痛不值一提。再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尘迟影在这一刻不能更确定云珏爱他了。云珏爱他,毋庸置疑。他怎么能怀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尘迟影凝着时笙,漆黑的瞳眸里倒映出他的脸颊,“阿珏,我只有你了,幸好……”幸好我还有你,我不是什么都没有。时笙哄着尘迟影,让他坐在了凳子上上,温柔小意的说了会儿情话,才跟他说了云山知道这件事有些蹊跷。“有人要对付你,我不知道是谁,”时笙坐在尘迟影对面,面色有些凝重,“敌在暗,我们在明。”尘迟影把玩着时笙的指尖,“阿珏可有猜测?”时笙摇了摇头,“起初是有的。”他怀疑过文景,但文景要对付尘迟影实在没有必要借云山的手,皇帝非常信任国师,他只要随意的说几句莫须有的话,都会给尘迟影造成很大的麻烦。而且文景既然跟他坦言过,不许接近尘迟影,他也按着文景说的疏离了尘迟影,文景实在没必要做这种事。他忌惮文景,文景未必就不忌惮他。文景喜欢云珏,他占了这副身子,又知道他对尘迟影存了心思,若是尘迟影说了事,文景也会担心他对这具身体做什么。从任何角度来说,都不会是文景。可除了文景还会有谁这么恨尘迟影,想要把他置于死地呢。时笙实在想不到,尘迟影树敌并不多,他刚来星凌受了云山的欺凌没多久就被接进了东宫。而且尘迟影不是云山那种蠢货,除了在他这里,其他时候都滴水不漏。质子不入朝堂,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时笙越想越觉得蹊跷,“你可有得罪过谁。”且这个人能知晓冀月后宫之事,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尘迟影闻言摇了摇头,“从未。”尘迟影说完又接了句,“阿珏之前怀疑的可是国师?”“对,但不是他。”“为何?”时笙叹了口气,“父皇很信任文景,他想整你不必用这种手段。”尘迟影没再说话,事实上他并在意是谁想害他。“嗯,我被人盯上了,随时都会有危险,”尘迟影捏着时笙的指尖,“殿下会保护我吗?”“自然是会的。”尘迟影想扯出一点笑,但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是心口闷闷的痛,看着时笙低声开口,“如此便好。”他什么都没了,只有云珏了。至于母妃之死,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确定的云珏爱他,可母妃的死让他知道,人太弱了便什么都不保护不了,只是他天真以为他甘做质子,便能求得母妃万全。这世间,弱者,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