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喷雾喷在脸上,让迪甘发热的头脑也跟着降了温。他开始思考一件事:
如果哥哥不能再继续踢球,那足球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从小到大,不管干什么,他都是和哥哥一起。一起打游戏,一起看电视,一起上学校。哥哥学会了骑自行车,不小心摔掉了门牙;他也学会了骑自行车,并自然而然地换牙。小时候他们也经常打架,由于哥哥发育得慢,他们之间的胜负一半一半。
只有在足球上,哥哥把他远远甩了开来。
所谓的“天赋”,便是迪甘和里卡多之间隔着的巨大鸿沟。
里卡多拥有无比伦比的球感,这是迪甘再怎么刻苦训练都无法获得的东西,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刻在灵魂上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不可避免地,迪甘会因此心有不平……然而《耶稣的寓言》里,小女孩吃力地抱着男婴,被人询问时回答:“他不重,他是我的兄弟”。
于是他心生感激。
他没有哥哥那样的天赋,也做不出替哥哥在赛场上驰骋这样的事——他踢球是因为和哥哥一起踢球很快乐,如果不和哥哥一起,所谓的快乐就极其有限。比起接受哥哥羡慕的目光,他更想接受哥哥炫耀的目光。哥哥的胜利就是他的胜利,哥哥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
如果哥哥不能再继续踢球,那足球对他来说……
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你那是什么表情?”尤莉拍他的脸,“一副哈士奇样。”
“……什么叫哈士奇样?”
“傻狗装模作样。”
“……”
“……”
“嘿,莉莉,我是在思考很严肃的事情!”
“什么严肃的事?”
“大学,”迪甘摸了摸脸上的肿块,嘟囔道,“我在想我大学读哪个专业比较好。”
尤莉:“……”
尤莉:“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