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理政方归,眉心原是还蕴着一点倦容,听得小姑娘撒娇,整个人瞬间焕发起来。
凡璟又同娘亲玩迷藏啦?他坐下,将小公主抱在膝上,柔声说。
小公主的名儿,是润玉取的。
来得公平,他抓阄赢了。
润玉的嗓音本就温柔,从前唇齿间还有些冷意,可如今待掌上明珠,字句皆是暖意融融。
小姑娘不满噘嘴,大哥不晓得哪儿去了,小清哥天天就知道写写画画,娘亲还总让我小声些,别吵着他念书。
是这样吗。润玉忍着笑问。
小公主认真点头。
润玉同邝露说,小清的性子,也太耐得住静了。念书在哪儿不能念,本座少时,天宫有回一连设宴十日,书都藏在衣袖里读。
可怜二殿下闭门刻苦用功,又要为了妹妹连打几个喷嚏。
邝露暗自觉得好笑,她知润玉一向待小孩儿们宽容,可他对凡璟,已近乎纵容。
谁叫小姑娘比她的哥哥们会讨爹爹欢心。
转头一看,小公主正用她小手替润玉按眉心,奶声奶气道,爹爹辛苦,凡凡给您揉揉。
女孩儿总是小棉袄。
润玉的神色,已然有几分欢喜得不知怎样好。
陛下也有今天。邝露在心里说。
小公主的性子比她的哥哥们都要跳脱许多,想一出是一出,她的小模样着实可爱,当那双黑白分明盈盈有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你,便是她不将心里话说出口,也会让人当即满口应承她的所有愿望。
润玉曾同邝露说过,小凡真是不得了,一出生便会迷魂术。
他们一致认为,小公主活泼的性子,有她真身是金猊的原因,像只小狮子,活泼爱热闹。
没消停多久,小公主又去磨天帝,爹爹,帮我梳头。
可不是,方才她玩疯了,刚扎好的小辫子又已松松散散。
她一把将绑头发的珠串揪下,塞进润玉手心。
小姑娘的头发软软垂过肩头,没有多长,不能像娘亲那般能盘起发髻。
润玉踌躇捏着珠串,他的手可以持剑沾血提笔纵马,几时懂为小女孩儿梳头。
他以求助眼神望向邝露,同小公主告饶,让娘亲给凡璟梳,好不好。
小公主摇头拒绝道,大哥给我梳也行。
真会出难题。
邝露说,你大哥下凡去了,待他回来,请他给你梳。
现在就梳嘛。小公主撒娇的声音总是绵软,听不出一丝骄纵如命令的口吻,似至微小不过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