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洛桀尘过来,“别哭了,我们都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
“洛叔叔。”
“我和你是一样的心情。”洛桀尘拍了拍沈千颜的肩膀,“刚才医生来过了,说你薇姨大概率在今晚了,你若是愿意,留下来送她最后一程吧。”
“嗯。”沈千颜重重地点头。
病房里一片寂静。
沈千颜第一次觉得,原来一分一秒都可以被拉扯得这样长,那是一条生命在她眼前慢慢流逝,她却无能为力。
他们三个人一直枯坐到后半夜,仪器上单奚薇的心跳虽然慢,但还算平稳。
沈千颜甚至心存侥幸,薇姨的状况是不是也没有医生说的那么糟糕,她或许还能多陪他们几天。
“颜颜,累的话,闭眼休息一下。”洛桀尘说。
“没事的洛叔叔。”
“休息一下吧,医生说的是大概率,也未必百分之百。”洛桀尘明显也抱着同样的侥幸,“你睡一会儿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呢。”
沈千颜本来还想逞强一下,但一张嘴哈欠出卖了她。
于是,她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明明睡得很浅,但沈千颜却做了个梦,她梦见了单奚薇。
梦里的单奚薇还很精神,沈千颜挽着她的手,在洛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单奚薇走得很慢,但一步一步步子分明,看不出已经病入膏肓。
“颜颜,那年,你和你外婆来到我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这小丫头要是我女儿就好了。”单奚薇笑着回忆过往,“后来啊,我也真的把你当成女儿看待。你和司屿抢玩具,我都更偏向你。”
单奚薇明明在笑,可梦里的沈千颜已经哭了。
“等你长大了,我看你就更喜欢了,不过,我已经不做你变成我女儿的梦了,我更希望你能嫁给司屿,成为我的儿媳妇。但我知道,你对司屿,从来没有男女之情,你一直司屿当成是大哥哥。”
“薇姨……”
“所以,之前你和司屿假扮男女朋友来哄我,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假的,你们两个小滑头……”单奚薇的眼睛也开始红了,“我真希望能看到你们各自幸福,各自都有好的归宿。可是我没有时间了,但颜颜,薇姨会在天上看着你和司屿的,我会守护你们,直到你们遇到自己的良人……”
“薇姨……”
沈千颜从睡梦中哭醒,险些一头栽下椅子。
她睁开眼,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房里,拔掉了单奚薇身上的仪器管子。
“薇姨!”
沈千颜俯身握住单奚薇的手,她掌心早已凉透,没有一点余温。
“薇姨……”“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