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太激烈了。
“满园春味道很好。”
谢疏亲自斟酒,末了朝几个小友笑笑:“不必客气,尽管喝就是。”
裴渡抬手,骨节突出的手指仅仅握住酒杯。
他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长辈的赠酒情谊深重,很快正了色温声道谢:“多谢谢前辈。”
谢疏冲他微微一笑,看着裴渡端起酒杯,仰头。
裴渡:……
裴渡:“咳――!”
“杯子空了。”
连云朝颜都生出了惊恐的神色:“你一口全喝了?”
裴渡狂咳不止,一双凤眼猩红,溢满生理性泪水,一边咳,一边努力弓起身子,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这这这,这怎能――小渡,我来给你顺气,别憋着。”
谢疏看得好笑又心疼,拍在少年凸起的脊骨之上,用灵力为他顺气:“之前没喝过多么烈的酒?”
裴渡含含糊糊:“……唔。我听别人说,感情深,一口闷。”
他说着一顿,语气沉沉:“浪费了酒,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酒只是死物,它让你觉得难受,我应当罚它才是。”
谢疏见他有所缓和,双目迷蒙抬起头,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这样一口下肚,最容易醉酒――你有没有觉得头晕?”
裴渡摇头:“我酒量很好,从没喝醉过。”
他的语气笃定至极,一旁的谢镜辞却是抿唇轻笑,吃了口席间的小甜糕。
没喝过,当然不会醉。
满园春乃是佳酿,内蕴浓郁灵气,不宜像寻常酒局那般肆意畅饮,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等喝完半坛,已是时至深夜,个个面色飞红。
酒量很好的裴渡最为丢人,整个软绵绵靠在树上,双眼阖上大半,应该是喝蒙了。
谢镜辞蹲在他身侧,饶有兴致打量他。
裴渡虽然性子温和,但好歹是个名满修真界的剑修,平日里话不多,端端正正立在那里,带了高不可攀的古典韵致,有如琼枝玉树,叫人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似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变成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副模样。
白白净净的,双颊迎着月光,透出桃花一样的粉色。
裴渡在酒席上来者不拒,秉持着“我酒量很好”的坚决信念,像在自我催眠,但其实没喝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时不时发呆。
他在恍惚的视线里看见她,长睫微动,像是不好意思,轻轻低下头。
“小渡这要怎么办?”
谢疏也凑近了看他,见到少年人惺忪的双眼,情不自禁露出笑:“要不我把他扛回去?”
裴渡摇头:“不用……我休息片刻就行,前辈先行回房吧。”
“我留在这儿陪他。”
谢镜辞抬头看他们一眼:“你们不必担心。”
谢疏:“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