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远听得眉头拧起。
四哥口中的朋友很快走了进来,两人一招呼,一起去更衣间换了衣服出来。
几个月没练,可能还没想好从哪开始,两个人就聊着天在大厅走圈,走过俞小远身边时,四哥步子顿了顿,回头看了眼俞小远,才又跟上另一个人。
“梁子,你觉不觉得画画那小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梁子也回头看了眼俞小远,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有吗?”
“怪眼熟的,可能我看错了吧,”四哥喝了口水,“对了,最近有阿宗的消息吗?”
“别提了,借完钱就找不见人了。”
“妈的,拿了钱就跑,狗|日的,明天就找人把他逮回来还钱。”
两人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坐在墙边的俞小远却像被点了穴一般僵硬地定在原地,好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地上的手机震了几下,响起一串信息的铃声,才将他唤回现实。
俞小远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闭了闭眼,镇定心神点开屏幕。
手机上显示“房东”发来的信息:
[你好,俞先生,半年的租期马上就到了,请问房子还续租吗?]
俞小远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慢吞吞地回复了一条信息。
四哥跟梁子没在俱乐部逗留多久,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洗了个澡回去了。
站在电梯里,四哥突然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画画那个小白毛,那不是阿宗弟弟吗?”
梁子被他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还真是。”
“我就说,长成这样的男孩儿,我见过肯定不会忘了,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吧?几年没见,变化这么大了,还染了个头,差点就没认出来了。”
梁子想起什么,说,“前段时间,就阿宗来借钱那时候,不是还说自己在满世界找这个弟弟么。”
“是吗?妈的,现在轮到我们找他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四哥啐了口,“不过他这弟弟倒是跟他不一样,画那些画有模有样的。”
“还真是,”梁子点了点头,“就一出电梯门那个墙,听说也是他画的,不说我还以为请的哪个大画家呢。”
四哥像在回味什么,“画画时候那个正正经经的小模样,你别说,也怪馋人的。”
话毕,两人猥琐地相视一笑。
电梯在这时到达一楼,梯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蒋鸣。
四哥见到蒋鸣,走出电梯,抬手打招呼,“哟,老板。”
蒋鸣寒暄道,“四哥来了。”
“几个月没来,你们场馆新面貌可以啊,那小壁画,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过奖了。”
四哥跟梁子对了一眼,又说道,“画壁画的人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说完两人一齐笑起来。
蒋鸣看着两人脸上的笑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不适,岔了几句就跟他们道别上楼了。
回到俱乐部,在门口遥遥看了眼俞小远,见他坐那儿正常画画,就没过去打扰他,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五六点,雨一副要下不下的样子,云在天上厚厚叠着,只隐隐透出斑驳的天光。
蒋鸣给俞小远发了条信息,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俞小远说不吃了,忙着画画,蒋鸣就没再回什么。
第二天早上蒋鸣去喊俞小远晨跑,俞小远埋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恹恹地说每天又要跑步又要画画太累了。
蒋鸣想起他这几天确实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就算了,放他休息了。
临走的时候俞小远跟他说房东要备用钥匙,蒋鸣没多想,把钥匙还给了他。
中午午休时间,蒋鸣去叫俞小远吃饭,俞小远头也没抬,一副很忙碌的样子,说天太热了不饿,他想快点画画,不吃了。
蒋鸣在旁边站着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走了。
蒋鸣走后,俞小远慢吞吞站了起来,他找到正在休息区吃饭的简威,没什么表情地说,“号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