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妇叹声连连,“啧啧啧,我可没多久安生日子过了。”
然后感叹完的李寡妇推着还在疑惑的宋承娣往家里走,边推边道:“小宋你赶紧回家吧,别让人看见你跟我在一块,我这阵子先去我表姐家避避风头。”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宋承娣就被李寡妇推着往家走,再回头时,只见李寡妇“噔噔噔”拖拉着小高跟消失在转角,她只好忧心忡忡地回过身往家里走。
话说这四一路是绍庆县家喻户晓的“盲人按摩推拿”一条街,从办起来到今都安然无恙,怎的今日就这般严抓,宋承娣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家就在附近吗?”宁欢欢乖巧可爱地歪头问向身侧身材高挑、浑身散发清冷气质的短发女生。此刻她俩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意味着即将分道扬镳。
宋慊侧首看了眼右边的红路灯,“过了红绿灯就是了。”其实宋慊为了和宁欢欢假装顺路绕了个大圈,红绿灯过去还要走个三公里才到家。
“那好吧,”宁欢欢撇撇嘴垂下眼睫似是为她们的分离感到失落,但随后又俏皮地朝她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提议道,“那明天我们也一起上学吧,我在这等你!”
那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中充满希冀,期待着宋慊的回答。
宋慊答应了。她并非是为面子不好拒绝也并非怕宁欢欢失落而不忍拒绝,连宁欢欢这个名字她还是看情书上的落款才知晓的,只是十多年都在沉默寡言的她在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一刻不停地顾虑算计着。
宋慊敛起机敏凌厉的眼神,目送着宁欢欢那蹦蹦跳跳雀跃的背影走远,直到消失在她的眼帘后才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一进家门宋慊就看到瘦得形销骨立的姐姐手撑在桌上正在打盹,听见开门声响的那刻就被惊醒了,慌忙地站起来朝厨房走去,“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给你泡的牛奶都放凉了,我去你给热热。”
她宋承娣又变回那个处处为她妹着想的知心宽容的姐姐了,丝毫看不见昨夜那放浪形骸桀骜不驯的模样。宋慊觉得很有意思,宋承娣这个人一直都很有意思,被自己亲妹妹破了处还能与她坦然以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她也有样学样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坐下接过姐姐热好的牛奶仰头乖乖喝完,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昨夜的疯狂,为了打破尴尬局面,宋承娣突然问了她句:“今天四一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慊听后神色从容,一副置身事外事不关己地的样子,“我在学校没功夫打听这些事。”
其实话一出口宋承娣就后悔了,不由得心虚起来,毕竟昨天宋慊对她要去卖屄的事情是动了真怒,她现在还想向在学校孜孜不倦心无旁骛认真读书打听那块的事,怕是总是对她小心眼的宋慊会觉着她还对这种非法勾当念念不忘,但事实上她并无此意。
于是宋承娣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没其他意思,我只是问问。”
面上毫无波澜的宋慊冷淡地“嗯”了一声。
宋承娣悻悻地拿走宋慊喝空的玻璃杯去厨房洗了。当她洗完杯子放在橱柜上晾着后转身时被不知不觉站在厨房门口面色阴沉的宋慊给吓了一跳,她有些亏心地问她怎么了。
“你要和我分床睡?”宋慊的话一次比一字冷,面色也愈发阴暗。
刚才准备去洗漱的宋慊发现那紧闭的主卧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往里看去还能看见已经被换洗过的床单,她走到自己的卧室才发现宋承娣已经将她的东西搬走了,有些恼怒的宋慊没多想就气冲冲地找承娣兴师问罪来了。
“哦,忘记跟你说了,”宋承娣假装忙慌地甩甩手上的水珠,然后随便找了块抹布绕过宋慊去擦餐桌,“你现在也不小了,和姐姐一直睡一张床也不方便,正好家里有两个房间,我就把我自己的东西搬到主卧去了。”
宋慊却不听她解释,一意孤行地继续问她:“你嫌我恶心?想要远离我?”
宋承娣斩钉截铁地否定道:“那怎么会!?”可是要问她由头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自是知道昨夜是错误是冲动,但要她拿这个去当成远离妹妹的理由她又说不出口,她就是个优柔寡断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人。
宋慊见低着头沉默的宋承娣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自嘲意味的笑容,她自顾自地说道:“可我早就不小了。”她确实早就长大了,年幼的她可不会想到去和自己亲姐姐做爱。
宋慊不留情面地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留下还试图苍白无力解释的宋承娣一人在原地。
宋慊想,如果真的现实真的可以,她宁愿在宋承娣面前做一辈子的小孩,可在泥泞中结果的花的根茎注定比其他花朵坚韧,她也是有着早就超脱于同龄人的早熟。
从她地在公司安下脚来。
“你你你真和宁欢欢在一起了?”王红梅看着宋慊手里拿着宁欢欢亲手做的玩偶挂件蹭的一下站起来,惊得大叫一声,一下子没收住音量,惹得一些在休息的同学纷纷投来抱怨的目光,在课间巡逻的班主任恼火地训斥道:“王红梅你不休息还有人要休息,要嚷嚷出去嚷嚷。”
王红梅尴尬得呲牙咧嘴,有些抱歉地看向周围同学,讪讪坐下。
宋慊置若罔闻垂眸地打量着这个粉嫩的hellokitty挂件,玩偶的背面还缝着宁欢欢的名字。玩偶做工很精细,宋慊似乎都能想到宁欢欢低头乖巧穿着针线的样子,不由得联想起以前宋承娣因为跟人打架被宋清明拖到巷子口打骂,事后自己则一言不发地低头一针一线给姐姐缝补被扯坏的衣裳,那时候身上没一块好皮的宋承娣枕在她的大腿上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