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分钟前,骆家玉就在尝试着关上窗户,可车辆的按键忽然失灵,不但如此,连刹车也没有了作用。
正到桥中间,四个轮胎的防滑链忽然齐齐断裂,车子冲破长海大桥的护栏时,两个大人的安全带都松开了,仿佛有人早就在安全带卡扣的地方做了手脚,等待着这致命碰撞一般……最后一刻,小少年被沈静好丢到了后排座,而他们自己的身体,如落叶一般,从车窗飘进水里。
骆家老宅的灵堂内,小小少年披麻戴孝,灵位上写着两个陌生的名字。
骆家玉,沈静好。
他们说,这是他的父亲和母亲。
小少年面色冷静不悲不喜,膝盖麻木了也依然没有起来。
一个满头白发,发型短寸,飒爽萧劲的老头走到他面前,凝目怒视着他:“告诉我,你的父亲母亲是不是私奔了?”
小少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他到这个世界来以后,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这个人是他的爷爷骆岭。
骆岭拉着他站起来:“一一,你是不是吓傻了?”
骆均一的眸子始终盯着眼前的半百老人。
骆岭无奈,只得摇摇头任由他继续跪着。
有人过来吊唁,见到一脸沉静的小少年,无一不是背过身去,偷偷说着他的坏话。
“骆家老大可怜呢,留下这么个独种,还给吓傻了。”
“那可不是吗?前几年他本来有个弟弟,结果生下来是个死胎,现在老大两口子也死了,这个小孩是不是克亲人?”
“……”
难听话的话一茬接一茬,他的二叔骆权有时候会站到他的身边。
有骆权在,那些人多少收敛些。
葬礼结束后,骆权带着他回老宅,像带了个陌生人一样,给他介绍,谁是谁,哪里是哪里。
小少年始终不苟言笑,他对这里的一切,的确不怎熟悉。
最终,骆权带着他回到房间,骆权对小少年说:“你记住,我是你二叔,你父母亲死了,只有我会好好对你,知道吗?”
是吗?他眨眨眼:“他们不是你杀死的吗?”
骆权的脸上忽然一片惨白。
小少年冷冷一笑:“哦,我知道了,是你杀死了他们。”
刚才还笑得亲近的模样,这一瞬变成了惊恐。
骆权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话?”
小少年抱着手往外走:“这些需要从别处听说?这不是事实吗?”
一直走到门外,小少年忽然回头说:“二叔,明天你送我去学校啊!”
满是纯真小脸,仿佛刚才那一切,不过骆权的幻觉。
第二日清晨,骆均一坐在骆权的副驾驶上,他笑容清澈乖巧的叫他:“二叔,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