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知道点内幕的,都清楚——余森是去海边之后,学了游泳。余森算是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别别别,小祖宗,这不是有日子没见了吗,我这可是带了东西给你。”“哪儿呢?有好东西你能想着我?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吧?”话是这么说,余森确实有点好东西都给她了。倒也不是追她,被教训之后他就不招惹她了,女朋友也是一任接着一任,林姣谈对象他也没感觉,不过他好到让所有人都产生错觉了。林姣只觉得余森脑回路不正常,简单的说,她怀疑余森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倾向……“哪儿能啊,我哪次有好事儿没想着你。”余森身边似乎很吵,他压低声音不耐烦地说了句什么,又继续道,“姝色,新开的,我找人接你?”“不用,我知道在哪。”姝色姝色是新开的一家酒吧,一进去倒也没多大特色,装修得轻艳,炸耳的音乐,迷离的灯光,和其他地方一样的糜烂。巧处也是在里头。里面的色调沉了几个度,音乐舒缓,格调布局别致,带着点异国情调和醉生梦死的迷幻。暧昧,但不艳俗。“哎,姐,你再不来,哥们都以为你转性了。”林姣一进包间,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的余森醒了神,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林姣还没说什么,余森已经上前围着她,自顾自的转了几圈儿,“我说你,该不是真被顾淮之那小子收服了吧。”余森回来之前就不断有人明里暗里地提醒他,林姣新交了个男朋友,搞得他像是被绿了一样。圈儿就那么大,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交集,余森认识顾淮之,关系还说得过去,只不过他挺好奇这两人怎么就凑一块了。“没八卦,没故事。”林姣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在余森的胸口,把人推得远了点儿,“快滚。”余森在林姣面前吃瘪也不是第一次了,没皮没脸惯了,倒也不在意。见林姣没提的意思,就转了话题,“对了,我给你带了东西。”余森把一个黑色绒盒推到林姣面前,不出所料,余森送的东西基本离不开衣服鞋包和首饰。一条脚链。但这次难得的让她觉得眼前一亮。是被誉为有“冷调的写意工业美感”的vibeharslf,哥本哈根的一个小众牌子。很低调,但很特别。“我就知道你喜欢。”余森往旁边闲散地靠着,扬了扬眉,有些得意。旋即余森想到了什么,郁闷地挠了挠头,“唉,真是。你那个小跟班还真是了解你,她说你喜欢这种……说起来她今天不是要来找你吗,怎么没见人……”“你说谁不见了?”林姣瞬间沉了脸。余森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就整天跟着你那个,唐……暖啊……”唐暖的电话没人接。唐暖的手机被宋涵仪顺手一丢,和红酒一起浸了冰桶。今晚宋涵仪喝得有点高,昏昏沉沉地按着太阳穴,从洗手间补完妆回去。没太看路,直接撞到对方身上了。“没长眼吗?”对方是个女生,一个劲儿的低头说对不起。宋涵仪骂了一句,就打算绕开她。宋涵仪瞥了她一眼,看起来不常来这种地方,从穿着到行为都规规矩矩的。然而就是这么一眼,宋涵仪心底的火又蹭的窜了起来。女孩掉在地上的手机在通讯录的页面,她刚刚应该是打算打电话,好巧不巧的,宋涵仪从这通讯录里见到熟人了——林姣。之前在会所里对着自己嚣张得肆无忌惮的林姣。世界真小。唐暖刚要俯身将手机捡起来,一只纤细的手抢先一步将手机拎了起来,刚刚一脸不耐烦的宋涵仪折返了。宋涵仪把玩着手机,冷笑,“怎么着,小妹妹,刚才你撞了姐姐我,商量商量怎么赔偿?”也没什么事,说白了,她看着林姣不顺眼,连带着反感跟她关系好的人,但又不敢碰她,就拿她身边的人出出气。原本只打算吓唬吓唬她,只不过宋涵仪挨不住这包间里的人怂恿,玩儿的可能有点过火。唐暖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响个没完,宋涵仪将手机捞了出来,看着屏幕上林姣的名字,嗤笑了一声。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没来由的快意。宋涵仪也不挂断,直接按下了免提。然后她转过头,笑笑,“撕了,录下来,教教她交友不慎是什么后果。”宋涵仪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音乐喧嚣的包间里,刚好能让通话另一端的林姣听到而已。包间里的灯光色彩迷离,香水与烟酒的味道一起往鼻子里灌,喧嚣的音乐依旧震得耳膜疼。所有人都在各玩儿各的,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发生了什么,就算看到了,也习以为常。所以姜忱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他怀疑自己是出了幻觉了。姜忱摇着高脚杯的手顿了一下,他皱了眉,往角落里瞥了一眼。女孩哭得声嘶力竭,但被劲爆的音乐盖了过去,他只看到她被扯碎的衣服和凌乱的头发,她拼了命的挣扎。宋涵仪正窝在一侧的沙发里玩儿手机,划着屏幕的手指上是新做好的美甲,悠哉悠哉地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仿佛现在发生的这事和她没有丝毫关系一样。姜忱并不在意。这圈子里,太寻常了。姜忱见过太多,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而且说到底,他还真不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主儿,他更喜欢笑吟吟地隔岸观火。但他看到了那张脸。似乎见过,很熟悉,就是一时之间叫不出名字。然后他反应过来,似乎在林姣身边见过,看上去软软的,连说话的声音都软软的一个女孩。鬼使神差地,姜忱开了口。“住手。”谁也没料想最不可能多管闲事的姜忱开了口,但那几个人到底都停了手,诧异地看向姜忱。woc,他可能有病。姜忱暗骂了自己一句。管不管这事儿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只是想不通刚才自己在想什么。但姜忱面上还是淡淡地,姿态平静,甚至轻淡:“松开她。”这次都听清了。整个包间都陷入一种极度尴尬的氛围,宋涵仪眉心跳了跳,“姜忱你说什么?”不管关系好不好,这里的人基本都是打小儿就认识的,有些甚至是从小玩儿大的,所以宋涵仪还算清楚,姜忱是个怎样的人。他们这些人,多半是被众星捧月,顺风顺水惯了的,堆了一身骄傲,也养了一身臭毛病。姜忱是这群二世祖里看上去最没棱角的一个,“嚣张跋扈”这个词跟他半点都不沾边,他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对事也是一切随意,除了花心了点,似乎是个极好相处的软脾气。但只要处久了,就会清楚,他也是最冷漠的一个。姜忱可能骨子里坏透了,他不走心,什么东西都计算得分明,一切决定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都是一路货色,他姜忱总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见义勇为日行一善了吧?还是为了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我说,松开她。”姜忱挑了挑眉,好耐性地重复了一遍,眼底却氤氲了一片,看不分明,“就一小丫头,你不觉得没劲吗?”“就为她?”宋涵仪指着唐暖,有些窝火,“你丫有病吧?”“嗯。”姜忱唇角带了笑,咬了一声,“是有点。”“卖个面子。”姜忱还用着商量的口吻,但他已经把唐暖拉到身后,从沙发上捞起外套,裹在了她身上。唐暖还在抽抽搭搭地哭,姜忱听得头疼,直觉林姣身边的人应该是那种尖锋直刺的类型,谁成想会有这样一个小姑娘。“我不同意呢?”“哎,我说你们俩不至于吧……都认识这么久了,为这种事也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