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们也去过那个定居地?&rdo;这也太巧合了,令人难以置信,因为沼泽地区面积那么大,我们在那里见到的就只有那几名骑兵。
派珀摇摇头。&ldo;没有。我们的探子到过新霍巴特以北。&rdo;他停顿了片刻。我忽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不自觉一阵恶心。&ldo;那里有两个定居地,还有一个靠近海边。议会骑兵也经过了那里,每个地方都有一个欧米茄人被施以鞭刑。他们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费劲捏造罪名,只是检查了他们的登记证,确认他们跟议会要人们毫无关系,然后就在公众面前鞭打他们,让所有人都能看见。&rdo;
他肯定是看到了我们脸上恐惧的神色。
&ldo;这可能是针对你们的,&rdo;他坦率地说,&ldo;我不会给你们任何无谓的安慰。不过有报告传来,说在议会开始封锁城市之后,新霍巴特发生了一场暴动。&rdo;我立刻想到艾尔莎和妮娜。&ldo;其实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扔扔石块,游行示威而已,但即便这些小打小闹也是前所未有的。很多原因导致了议会想在此时杀鸡儆猴,当众立威。&rdo;
我想起路上那个小小的定居地,吉普和我曾潜到谷仓外面,随着吟游诗人的音乐而起舞。那里现在也有一个笼子挂在绞刑架上摇晃不休吗?我感到全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停止流动。我想伸出手去拉着吉普的手,但我却连这样的安慰都无法给予自己。吉普脸上的恐惧表情我此前从未见过,甚至在我们从森林火海中冲出,或者在暗礁中与灌进船里的海水抗衡时,他都没有如此惊恐。
派珀提示我们接着往下说时,我们才回过神来继续。我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脑海中一直回响着绞刑架上铁链晃来晃去发出的声音。
在我们描述来到自由岛的海上航程时,派珀听得尤其专心。我们告诉他,来到这里花了两天两夜,他点点头说道:&ldo;比正常航行多花了二十个钟头。但那必须是有经验的水手,从大陆出发,沿着最直接的航道穿过暗礁。而且,我们从未用这样小的船完成过这段航行。&rdo;
他让我画一幅地图,但我试着画了几次都没成功,于是我把纸推到一旁。&ldo;这样我画不出来,这并不是说来就能想起来的。&rdo;
&ldo;再试一次。你刚刚完成这段航行,肯定还记得。&rdo;派珀把纸从桌子上推回给我。
吉普将手紧紧按在纸上。&ldo;够了,省省吧。反正你们也有地图,你们的人肯定有。&rdo;
&ldo;当然,&rdo;派珀说道,&ldo;我们有地图,而且把它们保护得很好。但是,从来没人不凭地图就能来到这里的。先知也不能,我们岛上就有两个,但他们都是被带来的,没一个人能自己找到路径。&rdo;
&ldo;我运气好,&rdo;我说道,&ldo;我大老远来到这里,不过是又来接受审讯的。&rdo;
派珀并未理会我话语中的怒意,但他还是伸出手,把纸拿了回去。&ldo;你们两个需要理解一下,我们的方位是保护这座岛的要旨之一。议会早就知道,在某个地方,我们有个大本营。我们的营救活动一直集中在西部,因为这是我们最方便到达的地区,但这样议会必然明白,我们是在西部海岸之外。不过,海岸线超过六百英里,卡丝告诉我关于神甫的事,表明他们已经缩小了搜查范围。但从大陆到这里距离遥远,暗礁难逾,火山口也非常隐蔽,这是我们主要的防卫力量。此前从没有人踏足这座岛,除非他是被带来的。直到你来了……&rdo;
吉普站起身来。&ldo;所以你认为,我们是个威胁?&rdo;
派珀也站起来,走到侧墙的橱柜旁,摸起一把挂在镜子下的钥匙。
&ldo;不,我认为你们是天赐的礼物。我认为,你们可能是这座岛上最强大的武器。&rdo;他看着我说道,&ldo;我得走了,我要去跟议院传达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至于现在嘛,拿着这个。&rdo;他把钥匙递给我,&ldo;这是要塞大门的钥匙。我的卫兵会带你去住的地方。&rdo;他转向吉普,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手。虽然他们体型不同,动作却很对称,我为此惊讶不已。
我往外走了两步,在门口停下来问道:&ldo;你的前任,就是坐在那把高贵的椅子上的人,他怎么了?&rdo;
派珀直视着我说:&ldo;我杀了他。他是个叛徒,收取人们的钱财,让他们在这里避难,还试图将自由岛卖给阿尔法人。&rdo;
&ldo;他的孪生妹妹呢?&rdo;
这次派珀眼都没抬,径直盯着前面桌子上摆放的地图。&ldo;我想,她也被我杀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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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派珀(人名)与风笛的英文都是piper。‐‐编者注
19 幻象
次日一早,我们吃完送来当早餐的面包,一名女看守探身进门。&ldo;派珀让你去议院大厅。&rdo;吉普和我起身向门外走,但她再次开口说道:&ldo;只有她。&rdo;
前一天还空荡荡的大厅,如今变得人山人海。我们抵达这里的传言很显然已经广为传播,我从人群中挤过,有些人指指点点,还有的人只是盯着我看。我听到一些绝不能算是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她自己找来的……先知……没有地图……她这么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