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果小说

第102章（第1页）

在一阵沉默中，关于战斗的记忆在我脑海回放，画面如此清晰，我几乎仍能闻到血与酒的味道。我心里清楚，吉普和派珀也会回想起那一刻。

&ldo;你们都目睹了战斗是如何开始的，&rdo;派珀继续说，&ldo;在你们离开之后，事情的发展基本就和你警示的一样。如你所说，午夜之后，北面的隧道沦陷，不过我们在它外面设了障碍。他们迅速占领了整个火山口。大部分战斗都在街上结束，人们贴身肉搏。但是他们十分谨慎……我是说，那些阿尔法人，他们虽然在杀人，但并非随意而为，大多数时间他们用火把人们驱散开来。&rdo;

&ldo;最后呢?&rdo;佐伊坚持不懈地问。

&ldo;我们被攻陷了。很快形势就变得明朗，没有什么值得防卫的东西了。他们放火烧了城市，封锁了隧道，攻破了要塞的大门，我们只能守住上面几层。在他们屠杀了院子里绝大多数俘虏之后，我们只剩下九十来个人还活着，并且没有被抓，而我们的对手可能有六百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在杀人方面受到限制，我们永远也无法活着从要塞逃出来。我以前从未想过，我会为此而感激神甫。&rdo;他狠狠吐出她的名字。&ldo;他们不敢杀害任何一个人，除非把他五花大绑送到神甫面前供她检查过。因此，当我们在黑暗中最后一次尝试冲出要塞时，他们显得十分收敛。浓烟也提供了掩护，当时他们已经烧掉半个城市了。不过，他们还以为把我们困在了里面。他们并不知道山洞里有船，所以我们冲到火山口边缘时，他们重整队伍去保卫港口。当我们朝东侧赶去时，他们一定以为我们要游过去。&rdo;他又郁郁地笑了一下。&ldo;他们都不是水手，这是肯定的。我们划着救生艇和小船逃进暗礁水域，他们的大船没办法靠近，派出的好几艘登陆艇在追逐我们时也沉没了。虽然我们坐的船滑稽可笑，但他们没办法追上我们。我们可能是你们见过的最寒酸的舰队，而靠这些船我们永远也无法航行到大陆。但是，我们对暗礁水域了如指掌，而他们在黑暗中完全无法前进。从外面绕过暗礁，在停泊的地方，他们自己的舰队上几乎都没有人，装俘虏的那艘船除外。我们在他们还没搞清状况时，登上他们的两艘船，而其他船上甚至没有足够的船员来追我们。不过，我认为他们当时就意识到，他们无法找到想要寻找的人了。&rdo;

&ldo;他们怎么知道的?&rdo;吉普问。

&ldo;神甫知道，&rdo;我说，&ldo;她能感觉到，关于这一点我很确定。&rdo;

&ldo;或许吧，不过他们甚至不需要她，只是把她当顾问。&rdo;

&ldo;我以前从没意识到，你和神甫关系这么密切。&rdo;

派珀无视吉普的插话，继续说道：&ldo;他们把所有的俘虏都围在一起，然后开始杀人。我听到士兵们在院子里大声呼喝。&rdo;

他沉默片刻，这时我清楚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ldo;他们说，如果我们把你们俩交出去，就会放过那些人。&rdo;

我感到吉普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喷在我的肩头。我不由得闭上双眼，但在一片黑暗中，这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醒得很早，自己也感到奇怪我居然还能睡得着。我不想面对其他人，因此听到山洞里除了熟睡的呼吸声没有其他动静时，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但当我费劲穿过入口处挂满露珠的藤蔓，却看到派珀已经出来了，正坐在石头上有条不紊地磨着一把匕首。

离开自由岛之后，这是我头一次在白天见到他。天空刚刚出现一丝曙光，但光线已足够我辨认出他的伤口：一只眼睛上方肿了一大块，迫使眼睛只能睁开三分之一，在手臂上还有一道很长的伤口。

&ldo;我的伤没看起来那么糟糕。佐伊几乎感觉不到，&rdo;他说，&ldo;眼睛上的伤只是意外，我们手忙脚乱地把小船从山洞里划出来时，被一支船桨撞到了脸。&rdo;

&ldo;你没必要对我说谎。&rdo;我说。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ldo;看起来似乎不太成功。&rdo;他摸了摸眼睛周围的肿块边缘。&ldo;我们都知道，让你离开要冒很大风险。当我告诉议院我都干了些什么，有几个人用行动表明了他们的情绪。比如这个黑眼圈要归功于西蒙。&rdo;

&ldo;我很抱歉，&rdo;我说，&ldo;你在抵抗组织的生涯，就这样结束了，是吧?&rdo;

他耸耸肩。&ldo;我当领袖的日子结束了，但这没什么关系，我还会继续为之工作，如果还有任何抵抗组织留下来的话。&rdo;

&ldo;但那个伤口，&rdo;我说着指了指他手臂上的伤口，&ldo;那个可不是你的议院造成的。&rdo;我弯下腰凑近了仔细观察，发现伤口曾被缝过，不过缝得很笨拙。

&ldo;没错，那是拜一名议会士兵所赐。&rdo;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ldo;我知道这不太好看，但公平地说，这是在颠簸的船上由一个独臂女人缝的。&rdo;

我忍不住笑了。他往旁边挪了挪，在石头平坦的顶部给我让出一块地方。&ldo;对不起，我不应该笑。&rdo;我说，&ldo;在所有人中偏偏是我。&rdo;

他仔细端详着我，他的脸离我如此之近，我都觉得尴尬了。我能看到他的胡楂儿，再往下看去，他手臂伤口附近的皮肤在缝线处皱在一起。

&ldo;昨晚你没怎么睡?&rdo;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