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呃,白姑娘请说。”“你和朱倩自幼定亲,情投意合,後来婚事受阻,她主动去找你,才再续前缘。成婚後,你有觉得什麽不对吗?”王宇老实答道:“我是发现很多小时候的事,倩儿都不记得了。但她受过伤,郎中说会有些影响。”“王大哥再仔细想想,除此之外呢?”“这……”王宇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才道,“还有些小时候的行为习惯,也变了。口味、喜好和小动作什麽的……但我想这麽多年了,有改变也正常啊。”“日常相处,她有什麽奇怪举动吗?”“呃……化妆算吗?”王宇的脸色有些窘迫。白三秀先是有些吃惊,随後在心中叹了口气。原来这个朝夕相处的青梅竹马,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那些变化。开审腊月初九,蓝田县离魂案在长安县衙升堂审理。这桩案子发生在外地,长安城的居民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是案件名称听起来就很离奇,主审还是大理寺的官员,所以升堂这日,衙门外早已围了不少民众。一声惊堂木,诡案开审。高堂之上,李琭朗声将案情娓娓道来。“十一月初,蓝田县尉陈大人率人在县城北郊乱葬岗寻得一具屍骨,这具屍骨的血肉已然腐烂殆尽,只余残余骨骸。经鉴定,这具遗骨曾经被化屍水腐蚀,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子,死因是遭人扼颈,窒息而亡。且身上有多处骨折愈合的旧伤。通过多方核查,此遗骨的特征与蓝田县辖秦山村的朱氏女朱倩高度吻合。”李琭顿了顿,才高声喝道:“带朱倩!”此语一出,堂外众人哗然。“咦,刚不是说那个死者叫朱倩吗?”“她到底死没死啊?”“离魂啥意思,难不成这人还能起死回生?”一片议论声中,差役将女子押上堂来。她手脚都带着镣铐,发髻淩乱,散乱的发丝粘在脸上,还是那副熟悉的面容。“堂下何人,报上名来!”“民女……蓝田县秦山村朱倩。”“咋回事啊这个?”“这不是还活着呢吗?”李琭没有反驳,条理井然地从数月前说起。“三个月前,你与你现在的夫婿王宇回秦山村朱家探亲。而在朱家,也有一个朱倩,因自幼定下的亲事受阻,五年前独自离家寻找未婚夫,不慎摔落山沟导致重伤,多年来一直卧床休养。那日在场众人都看见两个朱倩,你们在屋中独处一刻时间後,便只剩下你一人。此後,便流出朱家女儿忠贞寻夫,倩女离魂的传闻。传证人秦山村朱氏夫妇!”老两口听传上得堂来,虽然已经事先被透露了一些情况,但仍然很茫然。见女子跪在那里,形容凄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着急。“倩儿……”“请二位将当日两个朱倩离魂合体的情况说明一下。”朱老汉也是个朴实的,闻言就将当日所见如实道来,声音还有些发抖,很是紧张。“那天我女倩儿忽然带着王家老三回来了,说她一直在长安做点小生意,大家都很吃惊,还以为大白天的见鬼了!家里的倩儿因为摔得重,人一直昏沉,也没啥反应。长安回来的倩儿就让我们等在屋外,她自个儿进屋去了。没一会儿开门,屋里就只剩下一个倩儿了。”“剩下的是哪个?”“长安回来的。床上没人了。我们当时还四处看了看,真就没了。”“长安朱倩样貌确实与你家中养病的女儿一模一样?”“是一样的!”“她身上可有随身物品?”“倩儿的首饰,尤其是他小两口定亲的戒指,都在她身上。婚书也好好留着呢。”“你们是否觉得她有什麽变化?”“这……也没啥呀!就是可能离家好几年,口音变了些。”李琭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让差役带上另一个人。“传证人王宇!”异样不同於老两口的茫然,王宇上堂以後,表情很复杂,颓丧中仍有几分不可置信。而跪候的朱倩,也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堂下可是周至人氏,王家老三王宇?”“回李大人,草民正是。”“说说你与朱倩的成婚经过。”“是。”王宇头微垂,一五一十地回答,“我与倩儿自小定亲,後来因为……因为一些原因,丈人觉得我们俩不太合适,再加上我家迁回了老家周至,婚事就作罢了。结果五年前,倩儿带着一身伤找到我,说要履行婚约,我俩就成婚了。”“她身上的伤有哪些,怎麽来的?”“有些皮外伤,还有骨折,她说是从蓝田来周至的路上,不小心摔山沟里了。”“婚後你可觉得她与小时候相比,有什麽变化?”“原来有些喜好、习惯变了,有些小时候的事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