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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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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已经习惯了挨枪子一般,高绪如的伤好得奇快。启程前往洛培德市的那一天,高绪如在镜子前穿衣服,这身衣物与他的身形样貌是如此般配,伊奥华时代的典雅风情浓得几乎要从他举手投足间流下来。梁旬易邀他去共进早茶,只见他着装考究,潇洒之态可掬,蓝色的双目莹莹有光。高绪如环住梁旬易的背,在他热乎乎的嘴唇上吻了一下,闹得梁旬易不由得为之心旌荡漾,搂着他温存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

用餐时,高绪如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兰洋。他平静地看完信息,然后将其删除,再按灭了手机。他切开洒了糖霜的华夫饼,把甜津津的覆盆子果酱抹在上面,语气随和地对阿尔贝说:“在去机场之前,劳驾你先把车开到坎洪阿教堂去好吗?”

阿尔贝不作异议,满口答应。梁旬易正在阅报,听到他要去坎洪阿后便随口问道:“你去教堂干什么?”

“去见神父。”高绪如回答,一边给梁旬易倒柳橙汁,“就是一点儿小事,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梁旬易点点头,没多追究,又把目光放在了报纸上。吃罢早茶,众人稍作整理就登程出发,阿尔贝遵照指示,把车子开去了坎洪阿教堂门前。朝日初升没多久,碧穹似青若蓝,耸峙于大教堂侧畔的钟楼高耸入云,宣告晨祷结束的钟声好像是从云端上飘下来的。教堂四周矗立着披满羽状叶簇的棵棵巨木,海棠树影影绰绰,撩人遐思。

高绪如戴好手套,让梁旬易在车上稍作等候,独自下车绕到后面,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只皮箱。他拎着箱子沿一条落满白霜的黄石小径走入教堂西侧的花园,登上一条红鹧麇集的花岗石走廊,从一扇小门进到神香袅袅的壁画厅里。

钟声响起时,神父祝祷完毕,在祭坛下侧耳聆听的教众低头唪读了一句格言,随后纷纷起身离去,经由一条金色的窄道走出明光烁亮的正厅。尹惠祯搭着手,坐在长椅一端,仰视着高踞台座的圣母雕像。主神一如古时的国王那样坐如钟,双手搁在膝上,姿态安详而端庄。。。。。。人群散去后,教堂里只剩下尹惠祯一人在座,他站起来,把手合拢后放在额头上,对着圣像躬身拜揖。礼毕,他转身走向祭坛右边光线幽暗的忏悔室,关上了门。

忏悔室里点着一支蜡烛,香气四溢。尹惠祯在镂出菱形花纹的隔板旁坐下来,木栅格的影子投映在他显露倦容的脸上。光线闪了一下,神父披着黑袍在隔板另一边落座,掀起兜帽盖在头上。小室里安静了几秒,尹惠祯说:“请宽恕我,神父,我罪孽深重,但我现在已迷途知返。我很久没有忏悔了,希望您能为我指点迷津。我想知道我们所景仰的神是否真的能原谅我们最邪恶的罪行?”

神父沉默片刻,回答:“圣母可能会。”

说完,他抬手捋下兜帽,露出梳理整齐的金发。高绪如把掩在袍衣下边的手抽出来,握着上好消音器的枪,将枪口斜伸进隔板上的菱格孔,对准了尹惠祯的额头:“但我不会。”

他按动手指无声地开了一枪,子弹正中尹惠祯眉心,喷出一小注血浆,顺着前额和鼻梁徐徐淌下。尹惠祯一瞑不视,歪倒在椅子上,烛火在他面前曳出几缕淡黄的带痕。高绪如卸掉枪的消音器和弹匣,装进皮箱,然后掖好袖子,稍稍提起长袍免得下摆沾上灰尘,从容地起身离开了座椅。

>br>兰洋扣着手立在忏悔室的木门外当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绘在教堂四壁的巨幅图画。少顷,衣兜里的电话震了几下,他抽出手机按亮屏幕,看到了一则新消息:谢谢你的情报。

“他死了就是为民除害。”兰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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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洛培德市:A独立国首都,联盟理事会总部所在地。【明天完结】

第83章应尽始终情(正文完结)

翌年二月,当克索罗市的大街小巷还遍地积雪的时候,邮差就把一只包裹投进了梁氏家宅门前的信箱。洁白如洗的早晨,积雪好似乱琼碎玉铺满了院落内外的草坪和灌丛,茶室外那颗奇松乌黑泛红的枝桠深埋在银砂中,叶簇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门廊的山墙上,停着几只修女般的黑雀,平日它们都呱呱聒噪,此刻却缄口不语。

【微博@秦世溟】

用毛巾擦干净身体,两人躺卧着看了会儿天窗外飘落的雪花,寒英簌簌,那纯洁无暇的琼华真是美得难以描摹。高绪如披好衣裳,把梁旬易从床上抱起来,后者一直扣着他的脖子索了好几个甜丝丝的吻才肯放手。盥洗事毕,二人一起下楼,看到宅内无处不弥漫着亮堂的雪光。高绪如穿上御寒的大衣,经由佣工清扫出来的一条车行道走出大门,打开邮箱准备取用今天的报纸,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文件包,收件人栏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拿起沉甸甸的袋子查看贴在封口处的单据,继而一股热流忽然涌上心头,促使他立即撕开封条,从里面抽出了一份陈旧的牛皮纸档案袋。看到暗黄的封面上印着维国陆军的徽章时,他不禁双手发颤,连呼吸都止住了。和旧档案一起寄来的还有张由联盟理事会签署的制裁解除同意书,以及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崭新如初的戒指。

高绪如下意识地抓紧纸袋,抬头望向被和煦的冬阳普照着的莱恩山谷,触目所及只有白雪银粟,桦树林中的条条树影如同版画一般。漫天飞雪轻盈地落在他身上,他含泪的双眼和天空一样蓝,交织着无以名状的喜悦和忧伤。他四下环顾,但见空山人静,门前湿漉漉、黑黝黝的柏油路上空无一物,和他遥相对视的只有路旁一列列晶莹剔透的白杨。

陡然间,他觉得手中的东西是那么沉重,重得几乎把穹窿压垮,重得足以抵消从晨昏奔逝间蹉跎而过的十年时光。

回到饭厅,高绪如闻到了浓郁的兰度豆奶油汤的香味。他脱掉外套,在梁旬易身旁坐下,先将报纸递给他,然后又把档案袋和同意书放在桌上。梁旬易看到这两样东西起先吃了一惊,随后便搁下餐具,一伸手紧紧抱住高绪如寒气未散的身体,不停地亲吻他沾着细雪的发鬓,激动得语无伦次,因太过兴奋而眼窝泛红。

单手拥着他抱了许久,高绪如见梁旬易仍没有松开手臂的意思,笑着在他背上抚了抚:“我还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

梁旬易这才松开臂膀,但心中的激奋之情难以抑制。高绪如把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摊开手指,一枚戒指安静地卧在他掌心的浅窝里,在落满窗扉的琼苞玉屑映衬下闪出贝母似的柔光。梁旬易顿感讶然,抬眼看了看高绪如,惊喜交集地掂起戒环,看到了刻在内圈的“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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