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百八十五的身高,脸容俊俏,但肤色惨白惨白,略带一股阴柔之气,一对死鱼眼直直地瞪着自己。这情景仿佛在哪见过?!李太白眯起眼眸,从记忆中搜索。突然,她怪叫一声:“啊,是你。”再补充具体的形状。“白檐花小偷。”那死鱼眼青年一怔,随即也想起了抱着长耳兔的少年是谁。他说:“我光明正大付钱买下,怎能算是小偷。要怪只能怪你手脚太慢了。”半年前,两人在友克鑫市为了一瓶白檐花洗花香油曾有一面之缘,没料到竟会在枯枯戮山再遇。不要脸。是谁用幼稚的方法骗她的?“哦——!”李太白拖长声音,“那是要怪我自己啰!”死鱼眼青年给她一个理所当然的神色。虽则他的面容像瘫痪般,但她就是能读懂他的表情。因为懂,所以更让人生气。死鱼眼青年睇了一眼长耳兔,见它窝在别人的怀抱里,表情很享受。他命令道:“山治过来。”长耳兔山治一缩,在美女和主人之间,它……它选择了美女。死鱼眼青年秀眉一扬,面无表情看着兔子和少年亲昵姿态。李太白问:“是你的兔子?”死鱼眼青年没有否认。她又补了一句。“看来你的人品不咋地,要不怎会连宠物也不理你!”她蹭了蹭山治的脑门,叹道:“哎哟,辛苦你了山治!”山治应道:不辛苦,爷我每日吃好睡好,只是嘿嘿……缺了一个女朋友!不知美女你有没有意思——“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把山治还给我。”死鱼眼青年又唤道:“山治过来。你知道惹我生气是什么下场。”说罢,一股阴森之气在漫延……连风也静下,草木僵直,气场如此强大教人生惧。世间美女多,命只有一条。山治转了转眼眸,带着不舍和不心甘的表情,一蹬小短脚,跃起,回到主人身边。死鱼眼青年这才满意。弯身抱起长耳兔,与那一头的少年说:“欢迎来到揍敌客家。枯枯戮山四季景色不错,希望你有幸能欣赏。”说罢,一跃,人消失在草地上,如来时没有半点风声。高手之中的高手。李太白心想,随即倒头继续补眠。夜,很深,很深……乌云闭月,天上无星,地下无光。山顶上春夜,比秋夜还要寒。忽地,一道黑影在黑夜中跳跃……而在一棵百年樟树上有人盘膝而坐,冷冷地看着某道身影的移动。身后有人说:“少爷,我去处理。”那人摆手说:“我正无聊。你们都退下,这只小猫正好给三毛添顿夜宵。”那人一听,头皮发麻。起码他们出手,那人死得痛快,要是少爷出手那是生不如死呀!“是。”那人,连同树下几人一同消失在黑暗之中。黑影闪进了某处山洞,在黑暗中探查地形。世人皆知揍敌客家族是居住在枯枯戮山,但无人知道他们居住在枯枯戮山何处。或许知道的,坟草已高。据猜测有两大可能一是:茂密的森林。二是死火山的山洞内。黑影选择死火山的山洞内。山洞内的秘道曲折婉延,四通八达,适合藏身,也是最佳的逃亡路线。在山洞内搜查了一会,黑影只能确定出路,无法探测洞内的生物。空气中凝结了一股阴冷的气流让人不由地微微发颤。倏地,有人以指轻轻地敲打着洞内的岩墙。“咚!咚!咚……”一声接一声……仿似是催魂曲,闻者魂飞魄散,胆颤心惊。黑影自知此行失败,只希望不要暴露身份。边想,人已窜出阴暗的山洞奔往茂密的森林,逃离那让人恐惧的追捕。一入树林,黑影暗叫:糟了!皎洁的月亮顽强地穿过厚重的云层,照亮大地。而黑影在幽幽的月华中显露着修长的身型。不待黑影逃走,在暗处一道寒光袭来,手剑划破了衣物,发出“刺啦”的声响。黑影暴露在月华之中,一头及腰的白发如银,在月光中闪闪发亮,随着夜风飘散。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很想写一个关于伊路米的故事。哈哈!☆、月色迷人,夜风稍凉。那人披着一头银发站在树影之下,如夜魅,又如狐。“呐,又见面了!”李太白看着不远处突然出现的死鱼眼青年,笑问:“这么巧,你也来散步?”睁眼说瞎话。被逮个现场,干脆装聋作哑。死鱼眼青年的目光纠紧那一头如银般闪亮的白发,久久,他问:“你是女人?”虽是疑问,但已是肯定。她的脸相虽宜男宜女,长发一披明显偏女相,且若为男性身形也太过纤瘦。“哈哈……”李太白大笑后反问:“我有说我是男人吗?”这倒没有。他俩见面,加上这一回现在,统共才第三回,连名字也不没有通报,又怎会谈起性别。只是很多人凭第一印象的直觉,见她着男装,性格开朗直率,误以为是少年。包括一向自认为聪明的死鱼眼青年。他反问:“哦,那你散步也散得够久。竟然从后山散步到这里来?难道是这里的风景比较好?”这分明是讽刺。如此深夜,漆黑一片,看啥风景。李太白弯身捡起头巾。刚刚若不是她闪躲及时,断的就不止是这一方头巾,而是自己的小脑袋。揍敌客不愧为揍敌客,杀手家族连护卫的武功也这么厉害。看来此行就不是那么好玩!这人脸厚比墙厚。不。根本就是没皮没脸。她是睁眼说瞎话,而他却是指鹿为马。把柄在他手,李太白无法反驳,只能任他胡说八道。死鱼眼青年又问:“你还要再散步?”“不了。”李太白摆手,打了个呵欠说:“我困了!要回去睡觉。那就这样了!”她一挥手,沿着森林小道返回后山的小木屋。她以为可以暂时甩掉他,偏死鱼眼青年提步紧跟其后。两人在黑夜之中走了一段。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怎么也甩不掉。李太白气得牙痒痒,终于没忍住,步子一刹,转身质问:“你跟着我做什么?”后山小木屋只有她一名住客,别说他也要散步!鬼才信呢!恐怕是想监视她吧!死鱼眼青年往前一步,逼近。“夜黑,山里豺狼野兽多,我送你回去。”说罢,从怀内拿出小电筒,照亮李太白的脚下小路。豺狼野兽有你可怕吗!李太白恨恨地吐槽。明知她潜入山洞,却没有抓她交给揍敌客家邀功。现在又与自己虚以委蛇,这人戏太多了。安什么心思暂时不知。只能见一步行一步。夜深沉,像无底的黑洞。一束光,也能照亮人们的眼,照亮脚下的道路。两人一前一后。死鱼眼青年保持与她三步之距,稍稍落后。夜风扬起她的白发,如一朵美丽的白云在他的眼眸内飘动。他嗅到熟悉的香气,忍不住问:“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一般女孩爱漂亮染发最多染黄或红,怎会染一头白发。前方的女子轻哼一声。“天生的。不行呀!”她天生白发,一出生就被抛弃。自小被同龄的孩子取笑是老婆婆……因这一头华白遭了许多罪,受了很多苦。因此她故意用头巾裹住,不愿露出一根白发。闻言,死鱼眼青年脚步一住。眼内的那一抹白云不停飘动,在月色下美得不可思议,竟让他看得着迷。李太白听不到回应,转身看他。“怎么了?世界那么大,有红发,黑发,黄发,绿发……我一头白发也很寻常,到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