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骑士身后。
无端的压迫感散去之后,卫绾并没有松一口气,王徵却露出了笑容。
高胪愤怒得目眦欲裂,他举手,朝正前方比划了个手势——食指压住拇指,剩三指指向了一人。
卫绾倏然大惊失色,电光火石之间,骑士们依照吩咐拉开了弓弦,箭筒里的箭被抽出,五十人抽出了近一百支羽箭。
传闻当年与羌人一战,太子兵少将寡,难当胡兵,便让人铸了这种特制羽箭,一支足有寻常羽箭两支重,去势极大,弓拉满月之后,犹如密密麻麻的雨点般朝卫绾与王徵飞射去。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卫绾,已来不及揣测太子不发一言掉头离去是什么意思,认命等死之际——
身旁的对她说了两个月情话约定同生共死的男子,忽然一把扯过了她,将她拉到身前。
“表兄——”
“兄”字只发出了一半,她惊愕而痛苦,挡在王徵身前,数十支羽箭贯胸而过……
剧烈的疼痛感贯穿心肺,如此箭雨之下,没有活命之理。但卫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王徵在临死之前居然做了这么不男人的一个举动。
她睁大了瞳孔,倒地时仍然瞪着王徵。
在她滑落之际,她听到不知是谁充满了惶恐的颤抖的声音“阿绾”,其余箭镞都贯入了王徵的胸膛,鲜血四溅。
也罢,过程有些意外,结果还是一齐死了。
卫绾想。
*
车队从安定赶往洛阳,沿途耽搁了些时日,比陛下交代的述职时日晚了三日。
但高胪看殿下似乎并不急。
已快到城郊时,下属忽然传信来,在高胪耳边耳语了几句。
高胪脸色微变,他翻身下马来,走到马车旁,敲了敲车辕。
“主公,从安国寺回来一行车队。”
里头的人似乎在闭目休息,高胪话音落地许久,才传来低沉的略带倦意的嗓音:“与孤何干?”
高胪顿了顿,将实情相告:“看徽记,是卫家马车。卫氏几个姑子似乎都在。”
马车里又许久没有声音。
高胪试探道:“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