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岑叙?曲晚宁想到了这点。她怔了下?,思绪有些飘离,想问,又怕提到岑叙会让他觉得?不舒服,止住心思。不过,其实曲晚宁还挺高兴。他很少?像现在一样阐述自己的喜欢,让她这些天悬起来?的心总算落下?来?,尽管傅宴州对她很好?,可?她总避免不了想到过去?。平心而论?,换成她,决计不会原谅自己。也因此,她很难换位思考傅宴州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才将过去?种种全部抛之脑后,以一种平和的姿态面对她。更怕他突然旧事重提,把所有的好?全部推翻重来?。她知道傅宴州只是不提过去?。不代表,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她想,如果他真的对她冷下?脸。她应该会挺难过的。“这时?候还敢这么不专心?”男人不轻不重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下?。曲晚宁回过神,比起疼痛,用痒这个词更为合适一点,她下?意识地伸手揉了下?,却触到湿热的舌,顿时?触电般的收回。细数了下?他今晚的动作?,曲晚宁评价:“你真是属狗的。”她睫毛卷而翘,说话的时?候眼睫轻眨,睫毛戳在他的掌心痒痒的。傅宴州松开?覆在她眼上的手,低头亲了亲,“那就别乱看。”曲晚宁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转移话题,“我?帮你一起收拾。”傅宴州没应:“回去?睡觉。”她不肯,抓着他的衣角说:“我?想等你。”傅宴州看了眼收拾了大?半的箱子,没再说什么让她回去?的话,但也没让她碰,就让她坐在那看着他收拾。曲晚宁觉得?他别扭的可?爱,现在不碰,以后总是要翻笔记的。但想起他刚刚说的话,还是没跟他争辩。明天家教老师过来?,她不想折腾到太晚。-隔日,傅宴州先去?了公?司,让陈绍留下?来?负责。新来?的家教老师姓周,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非常年轻,画着淡妆,穿一身黑色女式西装,短发,单眼皮,个子高挑,很有种职场女强人的干练。昨晚确定人选后,陈绍连夜跟人联系,花了一个小时?,以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时?薪打动了周橙。她正准备自己开?一家律师所出来?单干,结识一些上流圈子的豪门权贵,对她而言,并非一件坏事。曲晚宁收回打量的视线,主动自我?介绍。对面的年轻女人也回以一笑,“周橙。”来?之前,陈绍就已经跟周橙沟通过工作?时?长和薪资福利等待遇,见她们聊起来?,跟曲晚宁说了声,拿了车钥匙回公?司。曲晚宁仔细看过陈绍发来?的几人简历,说是简历,用背调这个词形容更为合适,大?大?小小十分详细。眼下?见到周橙,才有种对上号的感觉。粗略聊了一会儿,周橙开?始上课。曲晚宁先前有了解过这方面,加之她说得?比较浅显,听起来?不算费力。一上午很快过去?。这一个星期上下?午都上课,考虑到路程远来?回奔波不划算,陈绍询问过两人的意见后,在合同上加了一条包吃。吃完饭休息,准备上课。曲晚宁手机嗡嗡震动两声,捞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却又有点眼熟。犹豫两秒,还是跟周橙说了声,拿起手机去?阳台接电话。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到今早才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湿润的气息,混杂着青草和花香。天空仍然阴郁灰暗,让人丝毫不怀疑晚上又会有一场大?雨。曲晚宁拉开?阳台的推拉门,关上,滑动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老人笑呵呵的声音:“你好?,我?是杨文房,不知道岑叙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姓杨,又提到岑叙。曲晚宁瞬间有了印象,是岑叙给?她写地址的那位老师,只是不清楚他为什么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思绪在脑海里只过了一秒,很快回过神,她握着手机礼貌地喊了声杨老,才接着说:“有听他说过。”杨老笑了笑说:“阿叙说你也准备学法,我?说正好?到我?这里,他怕你不肯叨扰我?,我?这老头子就自作?主张的打电话过来?了,希望你不会觉得?冒昧。”曲晚宁怔了下?忙说不会。杨老说那就好?,又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来?。曲晚宁迟疑了下?。周橙时?薪挺高的,现在违约的话得?付三倍的违约金,并不划算,更别说,经过一上午的短暂接触,她对周橙这人还挺满意。略微思索,还是说了实话。岑叙的老师固然挺好?,但并不一定适合她,她很清楚,她不是岑叙那样的学霸。电话那头,杨老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姑娘实诚,你放心,阿叙跟我?说过你的情况,你想先学点知识再过来?也可?以,我?每个周六日都有空,你来?之前打声招呼就行。”曲晚宁抿了抿唇没再拒绝,又跟杨老聊了一会儿,互相加了微信,才挂断电话。她在阳台站了好?一会儿,一阵冷风吹来?,她拉了拉外套,把手机放回口?袋,拉开?门回客厅。曲晚宁很清楚,他是给?岑叙面子。所以,才这么好?说话。回去?后,曲晚宁把这事跟周橙一说。周橙很坦然:“杨老教人能力确实比我?强。”见她眉头蹙起,周橙问:“你不想去??”曲晚宁点点头。不只是因为傅宴州,也因为今天杨老的电话让她隐约确认了一件事,因此,她不想跟岑叙牵扯太多。杨老那么殷切,要说没误会什么,她不太信。“那就推了。”周橙笑说:“我?也不见得?比杨老差。”这话说的有志气,曲晚宁也笑起来?,“行。”想了想,杨老毕竟是个老人家,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不太好?,还是跟岑叙提下?这事。曲晚宁给?他发了条微信,没回他也没在意,关了手机上课。时?间过得?很快,六点,周橙准时?结束课程,把上课需要的一些书的名字发给?陈绍,跟曲晚宁说了声,拎着包走人。曲晚宁送她出门,折回来?后简单收拾上楼洗澡。出来?时?,已经近七点。曲晚宁换了身衣服下?楼,一眼就瞧见沙发上的傅宴州。男人极为散漫的半靠着沙发,姿态随意,身上单穿了件深灰色的衬衫,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被他取下?放在茶几上,眉骨的清冽锋利便再也压不住,有种难以亲近的凶戾感。她快步过去?,撒娇似的埋怨,“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呀。”男人瞥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你没回。”曲晚宁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到他边上坐下?,解锁屏幕点进微信。果然,半个小时?前傅宴州发信息跟她说在路上了。她有点心虚,快速叉掉,看其他信息。目光在信息列表里一一掠过,最终定格在被顶上来?的一条消息上。三分钟前。来?自岑叙的信息。很简单的一个?字。【好。】曲晚宁松了口气,纠结要不要回复他一声,正想着,头顶蓦地响起男人玩味的轻嗤:“岑叙的信息?”他个?头高,又离得近,能看清她的屏幕内容曲晚宁并?不意外,应了声。毫不意外,又引来男人一声嗤笑。“他还真是——”话到这,傅宴州止了声,没再继续说下去。曲晚宁忍不住偏头,男人眼皮微垂,修长的手?指轻揉着眉心,眉眼间似乎压着几分疲倦。他本就生了一副好皮相,宛如造物主最精心制作的艺术品,一旦冷下脸的时候眉骨的锋利就再也压不住,让人只瞧一眼就知道他并?非是个?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