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意识到,宁宁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曲文远红了眼眶,别开脸说:“这么晚了要不睡一觉再走?”曲晚宁察觉出父亲心情低落,也?猜到原因,笑眯眯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好呀。”她依旧像小时候一样晃着他的胳膊撒娇,“不过爸可得找人把我?房间?的床换下,阿州腿长。”她态度依旧,还是从小那个小女孩。依赖又敬重父亲。曲文远窝心极了,又怕女婿有意见?。傅宴州适时开口:“就按宁宁说得来,您给我?们换张床就行。”顿了几秒,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抬眼说:“您要是不介意,我?和宁宁搬过来长住也?可以。”曲文远怔了下。他阅历不浅,自然能看出他话里的真心。宁宁找了个好老公啊。曲文远在心里感慨了一句,笑着说:“那傅老爷子得打电话骂我?了,你多带宁宁回来就行。”傅宴州听出他语气?的坚定,应下来。聊完这件事曲文远动作很快,叫人抬了一张新床进去,又吩咐佣人铺好。打扫理好已?经临近零点,傅宴州拿了个笔记本靠坐在沙发,似乎在处理事情,眉眼低垂。曲晚宁揉了把还在滴水的长发,拿过干发帽。换了床也?换了件新的四件套。似乎考虑到傅宴州的原因,新换的四件套通体纯白,看起来面料柔软,很好睡的样子。不知怎么,曲晚宁就想到了换下去的床单。他那时很过分,明明已?经知道她羞得不行,却?还是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诱哄,“别忍宁宁。”她浑身颤栗着,在他怀里结束了这一切。也?不知道床上有没有沾到。她不太肯定,心底却?想的是很有可能。一想到会?被人看到,曲晚宁脸上顿时热了起来,有点难为情。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了笔记本,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身边,低声问:“不吹头发?”“吹。”她刚回答完,目光落在他手里拎着的吹风机上,“你给我?吹吗?”男人低低应了声,把吹风机插上电,解开她的干发帽,慢条斯理地给她吹头发。他这样也?是好看的,在他冷白如?玉的手指下,她的长发似乎都像是变成了艺术品一样。四周静谧极了。曲晚宁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她有些尴尬,想到他刚刚说要长住在曲家,主?动搭话。傅宴州言简意赅:“曲家很好。”曲晚宁弯唇笑起来,“这倒是,我?们家肯定很好,我?爸很喜欢你。”傅宴州也?能感觉出来。这种亲情的温馨是他长这么大,近乎静谧的环境里,曲晚宁听见自己轻轻地应了声。而后?,被搂得更紧。就像坠入深渊的人?,本能的会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根救命稻草,怎么都舍不得松手。这一晚过后?,他们的关系迅速升温起来。谁都没?有言明,但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流淌。那种感觉太过陌生。像是往胸口里灌了一大口的酸水,咕嘟嘟的冒泡,又像是白羽轻轻拂过,挠得人?心痒痒。越是想抓住,越是轻飘飘的无法触及。既然傅宴州都已?经?忽视了那些锁在两人?身上不美?好的回忆。曲晚宁觉得,她也应该更?勇敢一点。曲家的项目高速运转起来后?,作为曲氏的掌权人?,曲文远忙得脚不沾地,傅氏这边也一样,曲家和傅家联姻的事傅氏高层心里都门清,因此会议上意见一致交由傅宴州亲自对接。两个人?都是工作狂,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曲晚宁还是听曲莹莹吐槽父亲不吃饭才知道这件事。当天晚上,曲晚宁就带着傅宴州回了曲家,吃饭的时?候冷不丁地问他们午饭都怎么解决。曲文远下意识地看向曲莹莹,然后?就看到小女儿?心虚地低下头。曲文远:“……”两个女儿?亲近是好事,可莹莹这丫头也太怕宁宁了,还偷偷跟她告状,小棉袄漏风了。曲文远嘀咕着,目光微移,落在傅宴州身上。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直视她,这幅老小孩的模样让曲晚宁有些忍俊不禁,唇角弯了弯。她哪有那么吓人?。不过见父亲看向傅宴州的样子,她也偏过头看他。男人?不疾不徐地将她爱吃的菜用公筷夹到她碗里,才微微抬了眼,“项目刚起会比较忙。”傅氏集团介入后?,就原先?的那些方?案又修改了下,加了几个新?项目,由他们亲自把控细节。两人?都对建筑颇有研究,聊起来经?常会碰撞出新?点子,觉得合适的就交由下面完善。不过,也就忙这一阵子的事。他把近日的工作用简单的叙述方?式说给她听。并不繁琐,还夹杂着趣味。曲晚宁支着胳膊认真?听着。男人?的嗓音始终平静又温和。那双漆黑锋锐的眼也是,明明没?笑,却?无端给人?一种温和含笑的意味。而他本人?又如松雪般清冽,这样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并不显得突兀,反而格外迷人?。曲文远适时?开口:“等明天我让秘书?提前订饭。”曲晚宁应下。见她脸上神色如常,曲文远松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问起他们回傅家的情况。曲晚宁夹菜的手顿了下。见这情形,曲文远心头浮现一个不可思议地念头,“还没?回去?”傅宴州解释:“这阵子忙您是知道的。”曲文远知道他忙,但他们都有空回这里吃饭,却?没?有时?间去傅家,这怎么说都有些说不过去。先?前就听人?说过他因为身份的原因和傅家的人?并不亲,现在看来传言倒未必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