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侧耳一听,道:&ldo;屋里没人。&rdo;他上手鼓捣两下,就把那锁开了,推了门走进去。这屋子布置得华美异常,摆设样样精致,且又熏了香,与寻常小姐的闺阁无异了。只是地方不大,里面有些什么一目了然,并没有藏着慕容飞。&ldo;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暗室?&rdo;&ldo;先找一找。&rdo;两人分头找了一番,自是一无所获,这时周衍忽然停了下来,听了听外头的动静,道:&ldo;有人来了,其中一个武功不弱。&rdo;许风四下看了看,见没有藏身的地方,便想开了窗跳出去,周衍却翻身上了绣床,招手道:&ldo;风弟,上来。&rdo;许风呆了一刻。周衍没再等他,直接把人扯上了床,然后床帐一放,锦被一掀,将两人遮盖得严严实实。锦被里一片漆黑。被子、枕头也都熏了香,缕缕甜香直往鼻子底下钻,搅得人心神不宁。周衍凑到许风耳边道:&ldo;风弟,用我教你的敛息法。&rdo;他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吐出来,震得许风的耳根微微发热。他知道若不屏气凝神,只怕立刻就会被外头的人察觉了,只好强自镇定下来,将武功心法默念一遍。没过多久,就听&ldo;吱呀&rdo;一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许风听见一男一女的说话声,其中一个应当就是这迎香馆的老鸨了。因为隔着一层锦被,那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入耳的尽是一些放肆的调笑之言,但很快说话声就低了下去,换成了另一种带着啧啧水声的古怪声响。许风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外头那俩人在亲嘴。他虽已经过人事,但那宫主从来只作践他的身体,又何曾亲吻过他?这时听了这声响,顿时觉得脸上发热,连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黑暗中不能视物,听觉跟触觉也就变得格外灵敏,他清楚知道周衍正躺在自己身边,因着绣床太窄,一只胳膊与他紧紧相贴,又一缕长发落在他颈边,扎得他后颈一阵阵发痒。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要命的亲吻声终于停下了,外头的两个人喘息片刻,那老鸨开口道:&ldo;主上那边怎么说?&rdo;那男子道:&ldo;那一位已等不及了,叫我们快些把人送过去。&rdo;&ldo;外头盯梢的人还没走,看来此处已不安全了,确实越早把人送走越好。只不过……昨日抓来的那个小白脸呢?&rdo;那男的顿了一顿,道:&ldo;一块送走。&rdo;许风心知这说的必是慕容飞了,他正想掀开被子冲出去,周衍却抓着他手,在他掌心里写了个字。那指尖在手掌上轻轻划过,许风觉得半只手都麻了,根本辨不出写的是什么,但知道是叫他静观其变的意思,他只好忍着没动。周衍握着他手,一时没有松开,许风陷在那软绵绵的床铺里,浑身热得难受,鼻尖渗出一点点汗来。这时却听见外头那俩人开了窗子,一前一后跳了出去。许风正自惊讶,就觉身上一轻,原来是周衍扯开了被子。他先前热得受不住,这时吹着凉风,反而有些怔怔的,仿佛从一个梦里惊醒过来。周衍道:&ldo;咱们跟上去瞧瞧。&rdo;许风这才回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他起得太急了,双腿有些发软,差点摔在地上。周衍由身后捞了他一把,失笑道:&ldo;不必这么急。&rdo;许风也跟着笑笑,脸上仍是烫的,幸喜天色甚暗,周衍看不清他的神色。他俩追到窗边,也跟着跳了出去。窗外是一处小小的院落,当中起了一座亭子,边上一口古井,又造着嶙峋的假山,白日里瞧来,倒是一番江南美景。周衍跟许风是紧追着那两人出来的,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周衍绕着假山走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许风道:&ldo;这两人会飞天遁地不成?&rdo;周衍没有出声,目光四下一扫,最后落在那口井上,道:&ldo;我白天查探地形时,曾见一个小厮挑了两桶水进来……&rdo;&ldo;既然院中有井,为何还从外面挑水?&rdo;许风念头一转,立刻想通了其中关窍,&ldo;对了,定是在这井下!&rdo;他点亮了火折子,奔过去一瞧,果然是一口枯井。周衍怕有什么机关暗器,仍是先他一步跳了下去,伸手在井壁上一阵摸索,很快寻到了一扇暗门。许风见识过山中的密道,以为又要走上半天,没想到才几步就走到了头,头顶上一方天空,原来是另外一口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