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倩倩的分析逐渐深入,龙丽帆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怀疑陈知青的伤是他故意造成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龙丽帆的声音略微颤抖着,显然对于杨倩倩给出结论感到难以置信。
杨倩倩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只是根据他的伤势做出的推测而已,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就是他自己所为。”
“不过,陈知青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如果真的是他有意为之,那他可真是狠得下心,竟然能够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毒手!”说到这里,杨倩倩不禁露出一丝惊叹之色。
沉默片刻之后,杨倩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口又问了一句:“对了,帆姐要不要把这事儿给指出来。”
“算了,这一切不过是咱们的臆测而已,压根就没有实打实的凭据啊!”龙丽帆眉头微皱,略微沉吟片刻后,还是果断地摇了摇头,否定了杨倩倩所提出的建议。
然而陈红杰受伤这件事,却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仅仅用了短短的两天时间,便传遍了整个村落的角角落落。
无论是步行小道,还是田间地头,人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间,大家伙都知道陈知青当时正在田里干活,不知怎的一个不小心,竟然伤到了自己的腿部。
更糟糕的是,有人说就算他日后能够痊愈康复,但恐怕从今往后再也无法从事体力劳动了。
一时间社员们唏嘘不已,以此为鉴,社员们平常干活都谨慎小心起来。毕竟,他们可不想如同陈知青那样一个不小心影响自己一辈子。
一天清晨,阳光刚刚透过云层洒向大地,龙丽帆正准备出家门去办点事情。突然瞥见林国栋从远处的一条小路缓缓走来。
只见他面色凝重,神情严肃,像是怀揣着什么重心事似的。龙丽帆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大队长,您这急匆匆地是要往哪儿去?还有您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龙丽帆说话之际满脸好奇,目光紧紧锁定在大队长手中那看起来颇为神秘的纸张上。
闻言,林国栋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这是帮陈知青的办理的病退通知书。”
“唉,龙知青,前几天陈知青不是不小心把腿给伤着了,之后他就向咱们队里递交了一份申请书。”
“我寻思着,他这腿受了伤,往后怕是连重活儿都没法儿干啦,所以就同意了他的申请。这不,我正准备把这份病退通知书给他送过去呢。”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龙丽帆心头猛地一颤,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陈红杰故意弄出这么一场受伤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能够顺利办理病退回城吗?
这个猜测一旦浮现在她心中,便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起来,让她越想越是觉得有可能。一时间龙丽帆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陈红杰的做法,是该笑他傻还是笑他聪明。
如今已是1975年的3月份,再过两年上面就会恢复高考。到时候知青就可以通过读大学回城,再不济,再等几年知青也都会悉数返城。
“大队长,你把陈知青的病退通知书交给我吧,我给他送过去,正好我去知青点也有一点其它的事要做。”龙丽帆找了一个借口,有些事情她必须弄清楚。
“行。”林国栋自然没想这么多,点头应了下来,手上的那一张纸也顺势递到了龙丽帆手上。
来到知青点,知青点除了躺在床上养伤的陈红杰都出去上工去了。龙丽帆踏入男生宿舍,便开口问道:“陈知青,腿上的伤好点没?”
“哎,还是老样子,”陈红杰躺在床上,低沉的语气从口里传出来。陈红杰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但比几天前的虚弱状态还是要好上不少。
“对了,你不是向大队长申请办理病退吗?大队长让我送过来了。”龙丽帆说着,将一页折成正方形的纸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真的!”
陈红杰一听这话,那张原本虚弱无力的面庞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只见他急不可耐地伸出双手迅速地将那页信件接了过来。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对折的纸张,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那枚鲜艳夺目的红色公章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狂喜之情,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在胸腔内激荡不休。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盖着鲜红公章的通知书,动作轻柔而又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损坏似的。
没错,这次受伤其实完全是他故意为之。前段时间,家里给他寄来了一封信,信中告知他已经为他争取到了一个临时工的宝贵名额。
但如今的他想要顺利办理回城手续,没有过硬的关系和门路,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
百般无奈之下,陈红杰最终决定铤而走险,故意让自己受点伤,以便能够以病退的名义返回城市。
如今,眼看着这个计划即将成功实现,他怎能不心花怒放、欣喜若狂呢?
此时,一旁的龙丽帆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陈知青,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彻底告别东湾村回城,你也总算是得偿所愿!”
说完之后,她便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陈红杰,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窥探出更多的内心想法。
“龙知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龙丽帆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直直地劈在了陈红杰的心头上,令他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紧。
难道说,自己故意受伤这件事情已经被龙知青给看穿了?可是如今,事情已然发展到了这般田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我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