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用多长时间,两个孩子就从急诊室里出来了,每个人头上缠了一圈白色的纱布,像两个刚撤下战场的士兵一样。
医生让建议住院观察,说明天让孩子们做个脑部CT就有结论了。
本来今晚是要和老师谈阳阳学习的事的,突然出了这种状况,也就顾不上谈了。
而让人迷茫的是,打人者是谁都不知道,班主任老师听学生们说,有五六个学生突然围上来对武学文拳打脚踢,而暴行只进行了不到一分钟,周围的学生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打人者就已迅速散开了。
当然,两个孩子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但他们俩都不愿向老师和我们交待实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因为武学文踩了人家的脚尖,没及时道歉才被打的。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周围的学生反映打人者就是冲武学文来的,一句话不说,走过来就打。所以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两个孩子不想说的原由。要说班主任老师当时就报警了,但警察对这类没造成严重后果的普通打斗,且打人者又消失不见的事件一般不予立案调查,简单盘问几句就走了。也就是说要想搞清真相,只能靠我们自己和班主任老师去破这个案了。
第二天,当武大任从省城赶回来时,CT报告已经出来了,确实没啥大事,皮外伤而已。更庆幸的是,只是头皮破裂,面部完整,不然毁了容就成大问题了。
在医院里,学文妈妈和武大任就学文的事又谈判了一回,学文妈妈主张把学文转到太原上学,而武大任还是坚持让学文呆在太谷,就这样,他们俩人一直商量不通,最后只得问学文本人的意见,学文对父母说他还是愿意留下来。好在学文就快上大学了,一年后他们俩就不用再为谁来照顾儿子而争吵和推诿了。
两天后,两个孩子被从医院转回了家里休养,在家里,我密切注视着阳阳的一切举动,见他频繁地接打电话和收发短信,并且接打电话时,总是有意避着我。可我不能偷看儿子的手机记录,所以完全不知道他在和谁通电话和说些什么。
一天晚上,杨思乐带着一大包零食看阳阳来了,当我问她是否知道谁是打人者时,她也说不知道,但我看到她的眼神在躲闪,猜想她一定是知道实情的。我到厨房给她洗水果,在我端着水果返回的时候,看到正在低声交谈的她和阳阳一下子闭上了嘴,一言不发了,明显是不想让我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和杨思乐拉了拉家长,问了一下她妈妈最近的情况后,杨思乐就告辞离开了。
正在我因为没找到线索沮丧时,杨思乐突然返回来了,只见她带着一副焦急惊慌生气的复杂表情看着我和阳阳,欲言又止。
“你落下东西了?”我问她。并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别人的东西。我看到除了她带来的那包食品在那里,家里还真没有外人的东西。
“怎么回事?”阳阳也不解地问她。
这时,她吞吞吐吐地开口了,说:“李小强在楼下。”
“什么?”阳阳吃惊地问。好像还带着点儿愤怒。
“李小强在下边?那叫他上来好了。”我说。
李小强虽然作过阳阳,但我并没未责怪过他,完全相信他当时是无意的,再后来看到他和阳阳一起做公益,对他就更没有坏印象了,甚至觉得这个好动爱说的男孩挺可爱的。
但阳阳听了我的话后,却生气地说:“不要叫他上来。”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
“因为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他这个人纯粹就是一个土匪!”
“我见人家和你一样都在做志愿者,你怎么能说人家是土匪呢?”
我问到这里,阳阳不说话了,但依旧黑着个脸,好像李小强欠了他的钱不还似的。我又看向杨思乐,见杨思乐站在门口低着个头,一动不动。
“思乐,你不敢回家吗?要不让你陆涛叔送你回去吧?”
“好吧。”杨思乐点点头说。
接着陆涛取了车钥匙带着杨思乐下楼去了。不一会儿,我和阳阳在楼上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在叫喊,我跑到阳台往下望,见李小强冲杨思乐喊:“思乐,我爱你,我会等你的!”
什么呀?深更半夜的,一个毛孩子在楼下冲女孩子喊“我爱你”这样的话!
但接下来李小强喊出的话让我震惊了,他说:“如果别人再骚扰你,我还会教训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