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阿丽都有些看不过去,婉转暗示元宜编些好点的理由。
元宜却是胡乱地摆了摆手,而后又重新把脑袋转回去,在桌案面前捣鼓些什么。
阿丽心里默默叹气,从中午就开始担心晚上与谢钧辞的会面。
这可怎么办,这理由如此草率,她今晚定是不能体体面面了。
她都感觉出来了,陛下能不感觉出来吗?
阿丽在衣袖上擦了擦掌心的汗,又皱着眉头捏了捏印着胎记的部分。
奇怪,为什么越来越痛了。
不过眼前胎记事小,脑袋事大。为了保住脑袋,她还是好好想一想晚上怎么应对那为陛下吧。
如阿丽所料,今晚的会面果然不体面。
“又睡了?”谢钧辞看了一眼如前几日一样漆黑一片的宫殿,长眉一挑:“这话你信吗?”
阿丽:不信不信。
不过肯定不能这么说啊!
她努力忽视掉面前人释放出来的威压,却发现只是忽视了个寂寞。
双腿越来越软,身子也要支撑不住,甚至胸前沉闷,喉头泛上淡淡的腥甜。她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不管了,保命要紧。
阿丽认清现实,然后极其自然地怂了。
她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努力保持声音平稳:“回陛下,奴婢……不信。但娘娘这样——”
“巧了,朕也不信。”
谢钧辞直接打断她,懒得听她后面的话,长腿一迈,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杨有才跟着他走了两步,然后想到什么,又默默把脚步缩了回去。
他在阿丽身边默默站好,挥着拂尘驱逐身边飞来的蚊虫。
阿丽与杨有才两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在秋夜的寒风中面面相觑,瑟瑟发抖。
阿丽悄咪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庭院,默默咽了咽口水:娘娘,对不住了。
元宜像往常一样吹熄烛火,而后在被窝里睁着眼睛发呆。
思绪放空时,其余的感官不免迟钝了些。待元宜意识到有人推门进来,那脚步早已近到了床前。
元宜翻了个身,把脑袋扭到墙的那一边,声音闷闷:“阿丽,你怎么进来了?陛下走了吗?”
“陛下没走,不仅没走,还闯进了寝殿。”男人声音凉凉,清晰地响在她的脑顶上方。
元宜猛地从被子里跳出来,迅速缩到墙角,整个人像一只受惊了的豚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