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有一扇很大的窗子,从窗外望出去,刚好能看到粉蓝色的天空和晚霞。
将手中酸奶的一角咬下,何榆一只手插着兜,微微仰着头看着窗外,耳朵里依旧塞着耳机。
播放的是那首,一个周末都在不停循环的歌。
手中的酸奶喝了大半,何榆的肩膀就被人用手指点了两下:“要开始活动了,怎么还不进去?”
录音笔只能插线控耳机,没有降噪功能,耳机外的环境音听起来依旧很清晰。
耳机里的声音,和身侧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何榆垂下眼,将最后一口酸奶吸掉咽下,才半装过身看向傅云实:“这就去了。”
他习惯性地搭了下眼皮,算是回应。
在何榆迈开腿的同时,傅云实转而看了一眼她的耳机:“在听什么?”
脚在空中停顿了两秒,才被放在了地上。
将手中的酸奶袋团成一团,何榆深吸一口气,抬头直直地看着他。
一个暑假过去,傅云实剪短了些头发,整个人也晒得稍稍黑了一度,放在人群里依旧算是白一些的。
下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胡渣。
应该是出门前洗过澡,他的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沐浴露的味道,整个人看上去干净而又清爽。
何榆看着他的眼睛,即便心里在“砰砰”地跳着,却也舍不得移开眼。
嘴角无奈地勾起,她只感觉最近矫情的次数已经远超她的想象,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
“我在听一首歌,”她顿了一下,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明明我已经变成了超人,为什么还不能靠近他的心?”
——为什么拯救地球是那么容易,为什么束手无策啊,我和你的爱情。
一向待人圆滑老练的傅云实,在听到这一句问句时,终于露出了一丝破绽。
他深邃的双眼一紧,就连喉咙也动了两下:“你听到了?”
从短裤口袋里拿出那支录音笔,何榆按下暂停键,把耳机摘下来:“听到了。”
手上熟练地把长长的耳机线缠绕绑好,她的眼睛却始终看着傅云实,莞尔道:“元旦送我《百年孤独》的账我都不打算追究了,你可倒好,刚考完六级没两个礼拜就送我一套六级听力原题。”
虽然是笑着说的,傅云实却听出了她磨着后槽牙的声音:“我可谢谢你啊,傅云实。”
昨晚在心里建立起来的两面大城墙,在这一刻,轰然地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