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果小说

第170章（第1页）

&ldo;阿莉安娜……在我母亲那么精心呵护和照料之后……倒在地上死了。&rdo;说到这儿，邓布利多轻轻吸气，哭了出来。

哈利满脑袋乱糟糟。他今天被告知的东西太多了‐‐他从不知道邓布利多还有弟弟妹妹，正如他从不知道邓布利多家和波特家都在戈德里克山谷一样。相比之下，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早年认识、并且很有共同语言这事显然更匪夷所思，像是什么美好的幻象被打碎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犹豫地伸出手，握紧了邓布利多的胳膊。

邓布利多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ldo;后来，格林德沃逃跑了，我怀疑除了我之外谁都能预料到这个。而我留了下来，埋葬我的妹妹，并开始学着在痛苦和负疚中过日子。

&ldo;再后来，我听说他弄到了一根威力强大的魔杖，并且召集了一支军队。那时候已经有人支持我当魔法部部长，不止一次。但我仍旧留在霍格沃茨‐‐事实已经证明我手中不适合握有权力。&rdo;

&ldo;可你肯定比福吉好得多啊！&rdo;哈利不假思索地道。

邓布利多摇头。&ldo;是吗？&rdo;他抬手擦了擦眼睛，&ldo;我可不那么肯定。我年轻时的行为已经让我明白，权力是我的弱点、我的诱|惑。我还是当老师更安全些，而且我认为我教得不错‐‐&rdo;

&ldo;你是最好的！&rdo;哈利又插嘴。

&ldo;谢谢，哈利，你很善良。&rdo;邓布利多点头，他的蓝眼睛因为被泪水浸润而更加明亮，&ldo;人们说他怕我，但我认为我更怕他。哦，当然不是怕死，而是害怕真相‐‐我怕不仅是我的愚蠢和狂妄铸成了阿莉安娜的死亡，还是我向她射出了那个致命的咒语。

&ldo;我一直躲着他，我想他应该知道为什么。直到最后，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我必须站出来，结束这一切。更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rdo;

厨房里一阵沉默。哈利思索着，明白了为什么厄里斯魔镜对邓布利多有吸引力，邓布利多又为什么理解他对着魔镜的感受。但再开口时，他没有追问阿莉安娜的死因，也没有追问邓布利多曾认为他可能犯什么错误。&ldo;如果我能说服他把回魂石戒指拿出来……&rdo;

邓布利多没等哈利说完就摇头。&ldo;虽然我并没亲自使用过回魂石，但这世上不可能有真正令人起死回生的东西。&rdo;他肯定地说，泪水仍在弯鼻子上闪闪发亮，&ldo;不管用什么魔法，已经死去的人都不会再次回到我们身边。&rdo;

哈利又沉默了一会儿。&ldo;你不想试试吗？&rdo;

这次，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才回答。&ldo;其实我很怀疑，如果它摆在我面前，我仍旧会想要戴上它。就算它上头有陷阱，我也会忽略……&rdo;他说着又摇头，沉重而悲哀。&ldo;再次印证了我刚刚和你说过的事实，哈利。&rdo;

哈利没法为此指责邓布利多。因为扪心自问，他也抵挡不住亲眼见见父母的吸引力：不管真假，只要可能。&ldo;那……&rdo;他认真地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ldo;我该怎么做？假如格林德沃想用回魂石制造阴尸大军，那伏……&rdo;他又停下来想了想称呼问题，&ldo;汤姆可能也一样。&rdo;

&ldo;你不责怪我吗，哈利？&rdo;邓布利多不答反问。

&ldo;我为什么要责怪你？&rdo;哈利说，望着那副略歪的半月形眼镜，&ldo;你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但是你已经尽力在弥补了呀！&rdo;

邓布利多发出一声介于哭和笑之间的声音。&ldo;你也许会认为我不值得信任，因为那不是一般人能犯下的过错。如果你因此鄙视我，那也是我应得的。&rdo;

哈利立刻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ldo;还有谁知道这些？&rdo;他问，&ldo;我的爸爸妈妈……&rdo;

&ldo;我想他们知道，&rdo;邓布利多点头，&ldo;老巴沙特常去你们家走动。&rdo;

老巴沙特，也就是巴希达&iddot;巴沙特，格林德沃的姨婆，也居住在戈德里克山谷。作为霍格沃茨魔法史教材的作者，她的记性可谓相当好。

&ldo;那小天狼星……&rdo;哈利又问，刚刚冒头的不好预感开始变强。

邓布利多再次点头。&ldo;莉莉，或者詹姆，可能都和小天狼星提起过。&rdo;他坦率地承认，&ldo;他为此怀疑我很正常。&rdo;

哈利从这话里读出了更深层的东西。&ldo;他不相信你在汤姆和我的事情上的判断？因为你曾犯过类似的错误？&rdo;

邓布利多没说话，但他自责的表情回答了一切。

这让哈利犹豫了半晌。&ldo;上次你在这里对我说过的话，&rdo;他最终还是问了，&ldo;你现在还那么想吗？&rdo;

听出里头的些微动摇，邓布利多的神色严肃起来。&ldo;我不希望你怀疑自己，哈利。&rdo;

&ldo;我只是……&rdo;哈利努力地斟酌用词，&ldo;我一直想知道我做的是不是正确。&rdo;

&ldo;虽然我曾担心你犯错、担心你走上我的老路，可事实上，你和我是不一样的。&rdo;邓布利多望着他，目光倏尔温和，&ldo;就比如对回魂石的态度‐‐如果我能得到它，我会想把死者拉回来；而你，却立刻想到如何阻止汤姆用它做错的事。我毫不怀疑，你才是回魂石最合适的主人。&rdo;

哈利想到父母，想到教父，又想到伏地魔。&ldo;汤姆是什么时候发现回魂石的？&rdo;他突而发现这个问题，&ldo;如果他一早知道戒指是死亡圣器，那就应该不会把它做成魂器呀？&rdo;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更温和了些。&ldo;是个好问题，哈利。事实上，我认为他直到复活后才发现真相。&rdo;迎着哈利诧异的目光，他继续道：&ldo;死亡圣器的故事魔法界家喻户晓，但在麻瓜世界并不是。&rdo;

哈利有点明白了。&ldo;那你怎么知道他把回魂石戒指做成了魂器？它现在还是魂器吗？&rdo;

&ldo;哦，我猜的，哈利，但我的猜测一向都差不到哪里去。&rdo;邓布利多如此回答，&ldo;至于后一个问题，我认为答案是否定的‐‐自他把戒指做成魂器后，他就不戴它了；但最近我已经见过他戴那只戒指，两次。&rdo;

&ldo;两次？&rdo;哈利赶紧追问，&ldo;什么时候？&rdo;

&ldo;第一次，在他去年应聘教授时。&rdo;邓布利多说，轻轻叹气，&ldo;我一看到那枚戒指，就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rdo;

哈利想了想伏地魔发掘出邓布利多的过去时会有的反应。&ldo;呃……&rdo;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ldo;但这并不是彻底的坏事。&rdo;邓布利多又说，&ldo;汤姆从不关心他不看重的东西。他惧怕死者，不懂得爱，也不知道完整的灵魂有多么强大。最早，他确实是为了魂器接近你；但当你在五年级末尾告诉我他的那些行动后，我注意到，你已经无意中启发了他，关于他自身的最大缺陷在哪。&rdo;

哈利现在确切地明白，为什么邓布利多同意让伏地魔进入霍格沃茨执教。&ldo;&lso;意识到错误是悔过的第一步&rso;？&rdo;他重复了邓布利多曾告诉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