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骂他滚,又想告诉他他很恶心。
可是金毛的表情,已经不一样了。
他半跪下身子,洁白端正的西装下是一个人最好最美的年华,利威尔嗅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鸢尾花气息的香水。
“利威尔兵长,”这个称呼对他来说似乎很陌生,“你记住,佩特拉是个好姑娘,我把她救下来,是我觉得,留给你一个知冷暖照顾你的人,也挺好……”
“喂,”利威尔坐起身子,“除了这废话之外,没别的要紧事了吧?”
那金毛突然冲上前去,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拥抱。
这是真的,纯纯粹粹的拥抱。
“小六啊,这个故事里的杂草,哥哥都替你除干净了……哥哥自己造的孽,也自己全收回来了……现在,它像原来一样,干干净净了……”
谢弗里亚……
这个混|蛋……到底在说什么啊……
那士官长正想开骂,那人却又松开,径直转身出了门。
利威尔心里,已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后来他才明白,那个转身里包含了多少无奈与不舍,包含了多少心碎与彷徨。
这个曾经的浪子,现如今已完完全全地回头,而自己,为何不早早原谅他?!
&&&&&&
玛格丽特给他的设定,十八条清单完成之后,才可以选择是否梦醒。
而清单完成之前,要想梦醒,只有一条途径。
死亡。
谢弗里亚坐在院子里,看到有鸟在树枝上歌唱。
树枝上不止那一种会唱歌的鸟,通体金黄的是黄鹂鸟,还有一种鸟,尖尖的嘴壳,头上戴着冠子,正在笃笃地敲着树干,这是啄木鸟。
到哪里去找荆棘鸟?
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停在他身边,枪口对准了他的脑门。
他连眼睛都没抬。
“凯尼啊,我觉得你的作风,应该是五米开外崩飞我的脑袋。”谢弗里亚理了理领口,“你这架势,一看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唉……”凯尼盘着腿坐下了,“真麻烦啊,说你是极度危险的人物,非要搬出来我来除掉你,”凯尼望了望四周,“看起来你也没打算跑。”
“我当然没打算跑,”谢弗里亚瞅了眼那人脸上的皱纹,“赶紧的,给我个痛快吧,我还很忙。”
“这听起来,跟你死不了似的,”凯尼感到十分没趣,“你说这话,就像是你在做着一场梦,然后一枪子儿过去,对你来说,只是梦醒了一样。”
谢弗里亚轻哼一声,这老家伙,猜的还真准。
“我说,金毛混|蛋?”凯尼把玩着那把枪,“你要是真在做梦的话……能不能醒了之后别起床,再造一个库谢尔没死的梦出来?”
“呵呵,”金毛仔轻笑,“什么梦不梦的?别老糊涂了不行?!”
“你少笑话我!”老头拿枪顶上了他的额头,“二十四年了,你连变都不带变样的,还这一副小年轻的派头,当我是瞎吗?!奇奇怪怪的人我见多了,你算是顶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