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离开后,林溪抓着郝涵的手臂问:“医生说的是什么?豫豫是不是有危险?”郝涵安抚她:“阿姨,你先别激动,没事,颜豫没事。”待林溪冷静下来,郝涵才问她:“应激反应,阿姨你知道吗?”林溪点头,郝涵告诉她:“我怀疑是颜国昆给颜豫造成的刺激太大了,上次应该只是状态不好,我们没发现,这次又被伤了脑袋,多方面影响才会让他这么难受。”林溪懊悔地自责:“都是我的错,我就该带豫豫早点儿离开,不该让他跟着我在颜国昆面前受那么多年的苦,我的错……”郝涵的手举了又放,最后还是在她背上轻轻顺了顺:“阿姨,颜豫说过,这不是你的错。这次是我的问题,颜国昆太久没动静,盯着他的人这些年也懈怠了,才让他有机可乘,”他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让颜国昆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绝对不会。”林溪转身抓住他的手,哭着说:“我明明是他妈妈,可是连他受伤都不知道,身体出问题进了这么多次医院,我统统不知道,我……对不起……”在孩子面前,一个妈妈的坚强和脆弱总是并存的,自责,心疼,懊悔,担心,这些复杂而沉重的情绪交叠折磨着林溪。房话林溪现在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郝涵静静听着,等觉得差不多了才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阿姨,你们出来太久了,外婆还在家等着,她会担心,但是颜豫大概不会想让外婆知道这件事,着急上火对她身体不好。所以一会儿没问题的话,颜豫醒了我先带他回我那边,等你安顿好外婆我再过来接你,你看这样行吗?”林溪冷静下来,点点头认同道:“可以。”又才平静地问他:“你不恨我吗?”郝涵只是说:“你是他妈妈。”林溪还抓着他的手,现在才慢慢松开,她看着他的手问:“戒指,摘下来过吗?”“没有”“会戴多久?”“不会很久”林溪皱眉盯着他,郝涵:“过段时间会换新的,再永远戴着。”林溪是过来人,懂他的意思,她缓缓说:“颜豫说得对,一张纸而已,有的人有了形同摆设,有的人没有也过得很好。虽然很难接受,但我更怕他把自己一辈子都关起来。我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塌糊涂,没有立场去指责你们人生的对错。”她停顿了一下,才郑重地对郝涵说:“谢谢你,把颜豫从泥潭里带出去。我还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郝涵告诉她:“阿姨,你的人生也还很长,无论以前是好是坏现在都结束了,颜国昆我会处理,为这种人否定自己的一生不值当。颜豫走出来的时候,一直都带着你。”林溪沉默地看着郝涵,看了很久,才慢慢露出点儿笑来:“你守着他吧,等他醒了给我说一声,我先去买菜回家给外婆做饭。”郝涵:“我让司机送你,节省时间。”-林溪刚走没一会儿,颜豫就醒了。睁眼的时候,脑子还是天旋地转,又晕又疼,“醒了?”他的手被握着,动了动眼睛看向床边,郝涵看着他,嘴角挂着浅笑,上次他摔了,郝涵也是这样,当时靳杨还暗示他,郝涵是怎么焦急地打听自己的消息,怎么疯了一样从老师面前跑出去,可当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敢牵郝涵的手。颜豫勾了勾被握着的手指,郝涵凑近了点儿,问他:“还很难受吗?”颜豫却微微勾起嘴角,轻声说:“学长,我脑袋又受伤了,又进医院了。”郝涵摸了摸他的额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颜豫:“我妈呢?”郝涵:“在外面待久了外婆会怀疑,我让司机送她回家了。”颜豫又闭上眼睛,郝涵永远懂他在想什么,永远能让他安心。刚进家门,颜豫就被郝涵牵着去卧室休息,但他站在床边不肯动。郝涵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颜豫朝他张开双臂:“要抱抱。”郝涵眸中的笑意温柔似水,避开他后背上的伤,轻轻把人揽进怀里。但颜豫可以随心地收紧手臂,上次被颜国昆来闹事儿之后,他就想这么抱着郝涵,郝涵的怀抱让他很踏实,很舒服。“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郝涵问。颜豫靠在他胸前,发出闷闷的声音拒绝:“不要,不想吃。”这次他的症状真就和医生说的一模一样,恶心想吐,就连水都不想喝。“那先换衣服好不好,躺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