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施悦纱送至府门,便道了声别。她感伤地点一点头,别过头去了。
一路走去,内心仿佛有莫名的哀伤和感动。他温润如玉的心,她明白了。只是这颗玉心,她不敢接受,亦不能接受。
此去必又是凶多吉少。
流珠早已察觉他们关系不一般,若是复景堂知道此事,会不会以此为饵,逼楚仲翰自尽?
步伐渐缓,愈思越离谱,愈恐慌。但这份恐慌立刻得到了验证。
就在离楚府几步远的地方,她的后背被人一扑,随后有沉重的倒地声。
转身翻起,现压在她背上的不是别人,竟是楚仲翰。
他面色苍白,一支珠钗正中他的后颈,鲜血汩汩而出。
珠钗是流珠的。很明显,流珠知道她下不了手,杀人灭口。
她不语,只挥手拔下珠钗飞奔而去。
行不了数里,果见流珠和头带斗笠的男人在一棵古树下等她。
见施悦纱,那带斗笠的男人立刻一巴掌击去,幸得流珠伸掌才阻档下来。
施悦纱不满,手指展鹏,质问:“复景堂不是为了恢复祥和时代吗?你们居然连自己人都要杀害?自己人都互不信任,你们如何让百姓信任你们!”
展鹏不服道:“你身为复景堂成员,明明知道朝廷那帮国殃民,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却依然与他们沆瀣一气,甚至打情骂俏,你又如何让复景堂信任你?”
“我没有打情骂俏!”
“没有!?”他不屑地冷笑:“今晚你明明可以毒杀楚仲翰,为什么放了他?”
闻声,施悦纱的心激灵灵的一沉。随即急中生智道:“我不小心把“幽魂草”弄丢了。”
“弄丢了?只怕是你不舍得他死,故意扔掉了!”
“我没有!”施悦纱急于反驳。但展鹏并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取下斗笠,冷冷逼视,道:“复景堂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如果你对楚仲翰没有感情,必须证明给我看。”
她恍了一恍。
证明!?要拿楚仲翰的人头去证明清白么?
楚仲翰都放复景堂一条生路。为何复景堂执迷不悟,非取他的命?
思过,她从容地拿出沾血的珠钗狠狠往地上一摔,道:“这是流珠的簪子。如果珠钗留在楚仲翰身边,他必可查到流珠,所以我取来了。这样证明我对复景堂的忠心难道还不够?”
流珠拾起珠钗,朝展鹏僵硬的一笑,“二伯,施姑娘不像流珠自小双手就沾满了血。她对楚仲翰下不了手,不过是心慈罢了。你勿要见怪。”见展鹏没什么异样,复又和解道:“我看这件事就算了。”
展鹏瞥一眼施悦纱,“今天,我就给流珠一个面子。”转瞬,面朝流珠:“既然她杀不了楚仲翰,那你让她想办法接近郓王爷,再下i药。事成后立刻通知我。”
“你们要劫持郓王?”施悦纱顿悟:“原来你说的大任务就是要劫持王爷?”
流珠冷冷一哼:“堂主的心思我们并不知晓。你一向痛恨王孙贵族,我想这件事应该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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