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自然是伤得最重的那个。
不止是内伤严重,外伤也棘手得狠,指骨和鼻梁骨折了不说,整张脸都肿得跟个猪头似的,想吐口淤血都费劲儿。
好在凌惜月准备得充分,听到消息,直接把药王谷压箱底儿的东西都带了来,一番折腾后,总算是帮李木排了内脏的淤血,接好了鼻梁骨,喂他吃了药王谷特有的护心丹。
接指骨是最没生命风险,但也是最难熬的环节,直把李木疼得满身满头的汗,想晕都晕不过去,却是死咬着口中的布巾不出声。
眼见他疼成这样还硬是死撑着不吱声,卫灵儿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将他揽到怀里,苦口婆心的教导主任模式再次开启:“疼了你得叫知道嘛?叫出来能缓解很多的,最起码不用担心憋坏了不是?……”
李木正紧闭双目,全神贯注地抵抗着手指传来的剧痛,疼得昏头胀脑、意识模糊,被女孩儿揽到怀里好一会儿了,才忽然从她长篇大论的碎碎念里反应过来,立马破了功。
恰好赶上凌惜月逮着他一根手指猛地一掰,于是再也忍不住,直接“啊”地惨叫出声,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卫灵儿满意地点点头:“嗯嗯,这就对了!你这家伙就是太含蓄,啥事儿都喜欢憋着,你这样很容易早衰的知道吗?该发泄就要发泄出来,不管是心里难受还是肉体疼痛,都不能死扛,发泄出来才能保持身心健康知道嘛!你看你叫出来了,是不是感觉会好很多?就没那么疼了对吧?我就说叫出来有用吧!否则人家女人生孩子为毛都要叫得那么凶啊?不叫还不得疼死啊……”
李木:“……”他是吓得好不好!
听着卫灵儿不着边际的啰嗦,凌惜月暗中憋笑,一边手下不停地帮李木医治,一边时不时地偷眼瞧瞧这俩人,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囧囧的弧度。
一个本该矜持害羞的姑娘家,拥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却依然脸不红心不跳,还一本正经地振振有词,反倒是男方紧张得不行,躲不开也说不出话,原本就红肿的脸上,这会儿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刚熬好药送进来的卫凌峰都觉得没脸看,有些尴尬地把药放到桌上,冲卫灵儿努努嘴:“咳咳,丫头,调理内伤的药搁这儿了啊,你别忘了喂他喝药!”
那边凌惜月也给李木包扎好了双手,很自觉地招呼着卫凌峰,收拾起血水脏布等一堆垃圾,头也不回地走出门,给其他府兵疗伤去了。
卫灵儿伸手把药端过来,放到唇边试了试,满意地笑了:“艾玛!峰叔真是太贴心啦!这药都帮你吹好了,现下温温的,不烫嘴,正正好哈!”
说着,直接搂着李木便往他嘴里灌。
李木尝试着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只得就着她的手喝药。他这会儿也顾不上疼了,只求赶紧喝完了事,那个要命的丫头能快点儿把他丢回床上去。
这等大逾矩的行为,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或者让卫大人知道了,以后不止是他无颜再见大人,卫灵儿的清誉也要毁了好不好!
关键是,他现在浑身是伤,本就失控,还需集中精神,调息运功,以便控制自己不会失态。结果,被这丫头一折腾,不仅搞得他心神不宁,无力控制,还要死不死的心跳加速,一股陌生的燥热感蠢蠢欲动,不可抑制地涌遍全身,直冲上头,吓得他赶紧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认命模样。
卫灵儿却把他搂得更紧了,还一边给他轻轻擦拭着脸上新溢出来的血渍和汗水,一边没心没肺地念叨着:“你放心!我问过凌姨了,你这次虽然伤得重,但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不会留啥后遗症,只要好好休养,一定会很快痊愈哒!有他们药王谷的灵药,你脸上连疤都不会留呢!”
“所以呐!”她笑眯眯地轻轻点着李木鼻子上的绷带,自以为是地“安慰”着他:“等养好了伤,你还是那个帅小伙儿,不会变残也不会变丑,放心放心哈!”
李木:“……”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再絮叨?
眼瞅着这人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睁,急促紊乱的呼吸都带着小心,卫灵儿只觉得心中好笑,故意阴阳怪调地逗他:“诶?我说李督尉呀!姐姐我今儿个可不止是救了你,还亲自服侍你疗伤喝药呢!你是不是早就感动得不要不要了?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答姐的大恩大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