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卫芸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我没睡。”
桌案上的账本横七竖八地摊着,竹英大致扫了一眼,基本上清算完毕了。
卫芸日夜颠倒,熬了几个大夜,只为清算近些年太子府上的亏空。
可是算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太子府岌岌可危,随时都有砸死人的风险。
竹英摆弄着毫无知觉的卫芸,想搀着她去床上睡,结果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随后着手整理账本。
“太子妃,刚刚太子派人传话,午膳邀您去寝宫……”
宛如一盆冷水浇头,卫芸瞬间清醒,猛得抬起头,眼睛瞪得浑圆:“太子?”
自成亲以来,这还是二人第一次共用一张桌子吃饭。
哦,对了,还有一个人。
卫芸歪了歪身子,靠近李贤昀,咬着后槽牙道:“他怎么也来了?”
“送礼。”桌下,李贤昀手抵上卫芸的腿,稍加用力,按住她的不满,面上笑嘻嘻地对卫岸道,“卫相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
演,你接着演。
卫岸阴着脸,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推到中央:“太子爷何必明知故问,您千方百计栽赃陷害,不就是为了这块虎符?”
“栽赃陷害?”李贤昀连看都没看,手持筷子,加了些青菜放到卫芸盘子里,“卫相此言差矣,事在人为,八分事实既已存在,剩下的两分便在人如何为。”
“况且当初您也在场,那刺客所言您可是亲耳听到的,人证物证俱在,怎么反倒成了本王陷害您了?”
卫岸冷冷地看着他胡扯,身上散发的冷气无意波及到一旁的卫芸。
本就因熬夜食欲大减,如今看到一桌子的油水,更是胃口全无。
见气氛不对,卫芸以吃饭作掩饰,吃了两口索然无味,也就放下了筷子。
有卫老头在场,卫芸不好直接动身走人,可干坐着实在无趣,便悄声让竹英去准备清茶。
“怎地吃这么少?”李贤昀纳闷。
卫芸道:“不饿。”
一旁的卫岸冷哼:“不饿?太子妃莫不是在外偷吃。”
这老头是把她当成文盲还是聋子,真当她听不出来言外之意?
对于卫岸的冷嘲热讽,卫芸表示大写的无语。
正想撇清关系,手边忽然多出了一抹温热。
再一看,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个盛满茶水的茶盏。
“太子妃年纪尚小,心性如孩童,自是馋嘴些。”李贤昀毫不在意地笑笑,“上次省亲归来,马车里塞满了阿芸买的吃食……”
李贤昀顿了下,补充了一句:“没吃过饭似的。”
卫芸:“?”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虽然李贤昀满嘴鬼话,有一点却说的不差——卫芸确实很饿。
看到街边那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