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是这样的。
在抑郁面前,所有的爱,都是愚蠢且不可救药的,沈听眠身体的轮廓是这个世界上最长的边界,它把李牧泽阻拦在外,划出黑暗与光明的范畴,而沈听眠在里面被泪水包裹,隔着一片泪海和他遥遥相望。
李妈妈赶来时,拉着僵硬木讷的李牧泽走了出来,抚摸着他冰凉的手:“你先回去吧,妈妈等会跟眠眠说会儿话。”
李牧泽摇了摇头:“我有东西给他。”
李妈妈悲哀地说:“他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你说什么了。”
没关系,李牧泽对沈听眠说,也对自己说。
他等到沈听眠恢复平静,然后走了进去。
“眠眠。”李牧泽把东西放在沈听眠的床柜上,抬起头来,脸上都是干涸的泪痕。
少年却是冷静的,他对沈听眠柔软地说:“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闲下来的时候,打开看看,好吗?”
沈听眠无动于衷,空空地注视着上空。
如此询问着,李牧泽没有得到回答,但他并不伤心。
李牧泽想,没有什么要说的,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事情是如此清晰,所有走向也足够明朗。
即使沈听眠的宇宙如此晦暗,李牧泽仍想愚蠢地飞进去,如果不能陪他一起变好,那么一起变坏也是让人心安的。
太阳不欢迎它们,那就一起当夜空里最糟糕的两颗星星吧。
第33章5
李牧泽回家后,李妈妈静静坐在病房里看着沈听眠。
她等待着,等到沈听眠服了药睡去又醒来,然后和他交谈了一会儿。
外面的路灯昏昏暗暗,夏夜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挠在沈听眠的心上。外面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偶尔传来两声猫叫,像极了五岁那年的夏天。
病房里就他们两个人,李妈妈温柔地,耐心地跟沈听眠说道:
“眠眠,阿姨也曾经因为这个病很痛苦,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
如果你愿意,就听阿姨跟你随便聊一聊,这些话呢,你可以选择听进去,也可以选择无视它,你永远不必为了谁让自己好起来,包括生死,这都是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