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飞光只是突然头有些痛,还不到走不了路的地步。沈歌略在前头半步处,一路小心拂开树枝树根等障碍物,走两步就回头用有些担忧的目光望他。
沈歌自以为掩饰得不错,荀飞光却将他担忧的面色尽收眼底。
他伸出手来握住沈歌修长的手,手上微用了些力,带着安抚的意味。
沈歌感觉到他这番隐含安慰的动作,朝他显露出一个不大明显的笑容,精致的眉眼中带着掩不去的忧虑。
回去时船顺风顺水,他们这又是大船,出起海来非常方便。
沈歌吩咐船上的将士尽量将船开得又快又稳,尽早回营地中。清凌卫皆肃然应下,船开回港时果然比去时要快近一个时辰。
沈歌在海上放飞的鸽子早已带着字条飞回清凌卫营地,韶信他们接到消息,一早就等在岸边。
&ldo;老爷现下情况如何?&rdo;一见到船靠岸,韶信立即大步上前,拦住船上的船长,压低声音问道。其余人跟在韶信后头,都凝神细听。
船长有些紧张,&ldo;回大统领,属下不知。二爷正与老爷在一道。&rdo;
&ldo;快,我们去瞧瞧。胡先生与我一道去罢?&rdo;
随行的不仅有胡奈青,百里宜与手下几个大夫都在。
他们到仓里时,荀飞光面色看着并无异常,他穿着整齐,面色严肃,就在仓里坐着,打眼看过去,倒跟失忆前无甚区别。
&ldo;老爷!&rdo;韶信一拱手,俊朗的眉眼中亦带着担忧,&ldo;您情况如何,可想起什么了?&rdo;
&ldo;有一些。&rdo;荀飞光道,&ldo;我无碍,你们不必紧张。&rdo;
荀飞光想起的那点东西如同一道推开了点缝隙的门一般,虽里头的东西还看不见,但知晓门在哪里,又开了点缝隙,可以想见日后窥见全貌亦不过时间问题。
沈歌道:&ldo;都先别寒暄,大夫快来瞧瞧。胡大哥,麻烦你也帮着看看。&rdo;
胡奈青医术不错,他不是正路子,不过对于一些特殊的病十分有法子。他先过来瞧了瞧,看完舌头,把完脉后,他道:&ldo;我把脉发觉荀兄的情况确实在好转,想必他脑海中的淤血已慢慢消了下去,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得不大准,请后面这几位大夫也来瞧瞧罢。&rdo;
他身后的两名大夫谨慎地走上前了,告了一声&ldo;得罪&rdo;,便开始摸荀飞光的脑袋,看他面相,并为他把脉。
这两名大夫瞧着有经验一些,把完脉后小声讨论几句,又在荀飞光的头上,小心分开他的头发查看先前的伤处。
荀飞光非常配合,任他们动作。
仔细查验一番后,两位大夫商量一下,开了一张方子。
胡奈青拿过去瞧一眼后,知晓他们这些大夫向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没说什么,只是道:&ldo;这方子太过温和,多添一味琼芝,再把这味寒灵草去掉。&rdo;
两位大夫看见方子,又讨论了一会儿,最终对胡奈青拱拱手,表示服气,&ldo;胡先生高见,就按您提出的那个方子煎药罢。&rdo;
沈歌立刻让人去抓药煎药。
荀飞光穿好刚被褪下的衣裳,抬起眼睛,淡淡说道:&ldo;脑海里的东西总在那,不必急,不过一时找不到而已。&rdo;
&ldo;话是这般说没错,不过若能早点好便早点好罢。&rdo;沈歌坐在一旁无声地叹口气,他家荀哥要是再不好起来,他便不单要伤心,还得伤肾了。
接下来的日子,百里宜等人不断从别处请来有名气的大夫。几乎每隔几日就有新大夫上门,都为荀飞光的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