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老爷?&rdo;荀飞光皱眉,&ldo;我爹在何处?&rdo;
&ldo;……&rdo;韶信转头,大吼:&ldo;大夫快过来看看,老爷这究竟是伤到了何处?!&rdo;老老爷已经去了近十年,莫不是真的被砸傻了?
几个大夫一拥而上,忙过来给荀飞光把脉。
&ldo;老爷,您还记得今年是哪年么?&rdo;
&ldo;癸丑年。&rdo;荀飞光抿抿嘴,目光如电,&ldo;问这问题作甚?&rdo;
大夫们掐指一算,继续小心翼翼地问:&ldo;那您今年年岁几何?&rdo;
&ldo;十六!我们不是正出征北蛮?&rdo;
韶信忍不住,&ldo;老爷,我们现在不是出征北蛮,而是在南关府,现下要去驱逐洋夷。而且您也不是十六,您现今三十有一,快三十二!&rdo;
大夫们商量半晌,给出解释:&ldo;老爷脑后受了伤,脑袋里有血,忘记一些事宜,估计要等一段时日方能想起来,不过也可能一直想不起来。&rdo;
&ldo;先用药。&rdo;沈歌道,内心中有些疲惫,&ldo;剩下的事我们之后再说罢。&rdo;
荀飞光看着他眼下的阴影,迟疑地问韶信,&ldo;他真是我的相公?&rdo;
&ldo;这种事谁敢骗您?&rdo;韶信同荀飞光解释,&ldo;您和沈歌今年六月成的婚,婚还是陛下赐的。&rdo;
荀飞光点头,接受这个说法,看着自个的小相公,心里很有几分满意,他这个小相公相貌真是俊美至极。
因荀飞光受了伤,一行人不敢再耽搁,接下来加快速度前往飞羽县。他们原定就在那驻扎,在海边建起一道防线,将洋夷挡在外头。
飞羽县十分荒凉,说是县城,从街头走到街尾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这里人也穷,放眼望去许多人家都住茅棚,连间泥砖房子也没有。
清凌卫不去县城,而是要在靠海的一大块平地中驻扎下来。这里头什么也没有,一切都要清凌卫自己动手,连营地都要自己建造。
荀飞光受伤,精力不济,每日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卧床。
沈歌写信,将百里宜及从未见过的荀九召过来,让他们顺便带大夫,并还派斥候四下打听洋夷的消息,从种种蛛丝马迹中判断现今的局势,小心防备,怕被人钻空子。
他虽不是正统的将领,与荀飞光在一起这么久,兵书看过不少,兵也实际带过,也不算外行。
有他在一旁搭把手,韶信松了口气,荀飞光受伤,除沈歌外,最紧张的便是他,若荀飞光有个三长两短,他万死不足以谢罪。
刚安顿下来,杂事极多,韶信一天到晚在外头跑,短短几日,看着又老了不少。
这日傍晚,沈歌端着刚煎熬好药去荀飞光房里。
他们现在住的是前任安南将军的府邸,地方还算大,就是建筑粗糙些,该有的基本都没有。不过现下还能有这么一个地方住,沈歌很满意。
穿过回廊,沈歌轻轻敲门,只见荀飞光正在房里看书。
房间原先有些暗,沈歌觉得光线不好不利于荀飞光养病,特地令人将窗户开大些,不想现下倒方便荀飞光看书。
荀飞光见到沈歌来,镇定自若地将书放到枕头下,&ldo;你来了。&rdo;
&ldo;嗯,该喝药了。荀哥,你快趁热喝。&rdo;沈歌将药端到床前,瞥了眼那还露在外头一角的书,当没有发现,并不说他,只问:&ldo;晚间想吃什么?&rdo;
荀飞光端起药一饮而尽,眉头都未皱一下,沈歌却看见他的手青筋有些暴起,忙将李脯往他嘴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