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口中的细弱呻吟戛然而止。
腹腔中传来一阵无比尖锐的疼痛,狂风暴雨一般席卷全身每一处神经末梢,痛得俞念刹时失声,张着嘴吐不出一个音节。
那一瞬间他两只手猝然用力,发白的指节颤抖着抓紧了腹上的脚腕,用这样的办法绝望地恳求丈夫不要再用力了。
肖默存没有理会,脚掌甚至像踩烟头一样在软肉上狠狠碾了碾。
俞念全身绷紧的肌肉就此一松,身体软绵绵地蜷缩在地,腹部任Alpha踩住,两手脱力地覆在对方冰凉的脚背没能离开。
他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不成样子,破烂不堪。呼吸弱得像细烛微火,时明明灭,若有似无。
肖默存则像是完全无所谓,一边稳稳踩住他,一边打开抽屉拿出了那瓶熟悉的药瓶,极怒中向俞念脸上掷去。
俞念鼻子被谎言的证据砸中,冷汗浸透毛衣,全身抖如筛糠。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肖默存一字一字阴沉地重复,“一直在骗我……”
“什么喜欢我……想睡在我身边……原来都是吃了药才来胡说八道……”
他低头望向面容惨白的俞念,表情痛恨至极,也厌恶至极。
“可笑我还信以为真!”
语毕他再次抬起脚重重踩下,俞念的身体跟着轻轻一弹,没有叫喊,没有挣扎,浑身血液都似不再流动。
混沌中他勉力睁开双眸,泪水濛濛中看着他爱的人,嘴唇微微动着:“是真的……是真的……”
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
惶惶数年,他爱的人蒙着眼,塞住耳。伤害纷至沓来,衷情倾诉无门。
如果痛苦是得到挚爱的必经之路,他的路为什么这么长?
身体发冷,宫腔内持续痉挛,俞念疼得干呕起来,食道灼烧不已。
肖默存没有疯够,胸膛频繁起伏,转身便向门外走。走到门口时斜眼瞥见墙边那盆一心为他好的红豆杉,想也没想就一脚踢翻。
盆身咕噜噜滚出数米,象征着相思的果实簌簌掉落,盆里的土洒了一地,露出尚未长大的根须。
不过片刻肖默存又折身返回,手里多了一本书。
躺在地上的俞念以为他拿来了施暴的工具,顾不得疼痛向床角艰难挪去,直到对方走到桌边才勉强看清——
是那本劫后余生。
旧的那一本。
泛着黄,边缘微微卷起。
他一时忘了自救,撑起冷透的身躯几次想坐起来都没能成功,眼睁睁看着肖默存摊开书撕下了其中一页,又从西服外套中掏出了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