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肯挑头出声解惑。
顺着哥哥的目光,俞念把头艰难地偏过去,这才发现右边还有两个人,他们逆着光站着,其中一人的高大身影挡住了大半窗子,面容模糊不清。
“没有了。”
凭着嗓音俞念认出说话的是肖默存。Alpha走近一步,他才看得清楚了些。淤青的眼眶显然挨过拳,腮边冒头的胡茬之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不知被谁重重地教训过。
俞念一怔,心脏忽然停滞。
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他转头看了看哥哥,又望回肖默存,拼着一口气撑起身体揪住了Alpha皱起的衣袖,“没有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
“快躺下快躺下!”医生护士急忙将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按回床上,轮椅上的俞远咬牙切齿地看着肖默存,似乎只恨自己手中没有一把匕首。
可俞念却倔了起来。刚刚苏醒的他不知哪来的力气,肩膀虽被强按回去,五指却死命抓着不松,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肖默存就这么俯身任他揪着,手撑在床边,身体被扯得微微摇晃。
“你说话呀!”俞念眼底蓄满了水,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话!”
手里晃一下,眼眶里包着的泪水就淌出来一滴。
“你从楼梯上摔下来,孩子已经不在了。”肖默存裂了纹的嘴唇动了动,一向冷峻的声音变得干哑。
提着的那一口气蓦地泄掉,俞念手指骤松,整个人重重跌回床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怔怔地看着肖默存,摇头低喃,“我的孩子还在……你们骗我……”
心肠软的护士偏过头去,抬起袖子悄悄拭了拭泪。
“小念……”忽然又多了一把苍老的声音。
是肖岱桦,他也来了。原本便沧桑的面容像是一夜间又老了十岁,身上穿着件单袄,弓着背,疼惜地望着病床上的人,“是我们肖家对不起你,你、你……”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下去,布满皱纹的眼角沁出几许水来。
俞念呼吸暂停。
眼神越过肖家父子看向对面的窗子,白光灼灼,无端刺伤了他的眼。
他闭上眼睛,张着嘴,忽然开始急促地呼吸。身体里的悲伤承载过量,寻着出口排出来,搅得五官近乎狰狞,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