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芊很配合,给彭嬷嬷递个眼神,就拉着赵文勇出去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治疗,屋门由内打开,露出彭嬷嬷略有些发白的脸,两相对视,赵锦芊顿时了悟。
“嬷嬷,姨娘她……她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赵文勇伸长了脖子一个劲往里面看,未见大夫身影,便着急地看向彭嬷嬷,询问里面的情况。
彭嬷嬷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该如何开口,干脆让出一条路,让姐弟俩自己进去询问大夫。
大夫正在收拾东西,一见到姐弟俩便连声叹息,良久后才道:“这位夫人伤势严重累及脏腑,自己身体底子也不好,高热之下,内伤外伤皆恶化了。”
“唉!”
大夫长叹一声,惭愧道:“若是早些请大夫慢慢调养或许还能恢复,如今熬了一夜,又过半日,草民施针后状况并未改善多少,医术有限,着实无能为力,王妃不如请宫里的太医来瞧瞧,许还有些法子。”
大夫话还没说完,赵文勇就扑到梅姨娘身上哑声痛苦起来,悲伤与无力感充斥他的内心,茫然又不知所措。
“碧玉,你让殷磊拿着王府名帖跑一趟太医署,要快!”
“是。”
碧玉不敢耽误,赶紧跑出院子让殷磊速速请太医。
因用的是王府名帖,太医当即就收拾东西匆匆忙忙跟着殷磊来到明侯府。
不知是不是先前大夫施针的原因,梅姨娘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太医给她把脉,又检查了伤势,半晌才叹一口气,向赵锦芊摇了摇头。
赵锦芊明白太医的意思,示意他到外间说。
“王妃恕罪,微臣医术有限,着实无力回天,还望王妃另请高明,不然就该安排后事了。”
陈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也能排得上名号,他说不行就真的是不行了,没必要另找他人。
“有劳陈太医,能否透露一下梅姨娘还能坚持多久?”
“回王妃,若生生熬着,喝点汤药,能迷迷糊糊再熬两三日,若是施针强制让她醒来,脑子能清醒两刻钟左右。”
陈太医点到为止,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赵锦芊当即了悟,点了点头。
“嗯,劳烦陈太医先去偏房歇息片刻,容本宫与文勇商议再做决定。”
梅姨娘只有赵文勇一个儿子,母子连心,赵文勇其实也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
他眼神空洞,就这么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梅姨娘,无法接受昨日还活生生教训他的人今日却毫无反应地躺在床上。
他恨啊!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出事的是他姨娘?他只剩下姨娘了,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跟他抢?
“文勇。”
赵锦芊自外间走进来,心有不忍,伸手搭到赵文勇肩膀上,不知该如何开口。
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自是希望能有机会与儿子道别,哪怕少活两天,能有机会说说话也好。
但为人子女,又如何能忍心下这个决定?
“长姐不必多言,我都听见了,娘……娘她一定想见我。”
赵文勇哽咽地说出这句话,刹那间,赵锦芊就看到有一滴泪水自梅姨娘眼角滑落,湿了枕巾。
那一刻,赵锦芊的心宛如被刀扎了好几下,总觉得有一口气上不来,张了张开嘴,最后却只能回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