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储出生,成了天界最大的新闻,原本因为战争和重建疲惫的天界因此振奋狂欢。
但有些人,却意外的消沈惊惧。譬如四麟之长,譬如天帝天后。
私底下,双华约见了子麟。看到子麟依旧这样活泼无虑,他总觉得好过多了。但他实在太忙,连约见子麟都是排掉了许多紧急要务才能约到的。
子麟规规矩矩的行宫礼,垂手而立。双华屏退左右。「好了,我知道妳憋死了,随便就好了。」
「厚,真的憋死人了。」子麟将满桌子奏章卷宗往旁边一推,然后坐在桌子上。「阿华,你会活活累死。」
双华轻叹,无可奈何。「我没办法。子麟,妳眼色一向比我好,妳看皇储…」
「你有了一个不正常的皇储。喂!不准留下记录喔!我还不想死!」子麟对他叫,「是兄弟才告诉你!不然你家婆娘超凶的,手下又一票不明事理的老臣…」
「那不是我婆娘!」双华脸沈下来,「我只有娶嫘祖。妳知道的嘛,嫘祖很好!好得不得了!我是被那女人下了药…」
「是什么药让你差点丢了命啊?」子麟压抑不住好奇心。
「不是药让我丢命。」双华神情古怪,「她盗走我大半元神…」将来龙去脉告诉她。
子麟张着嘴,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声音。「…我一定会被好奇心害死。你干嘛告诉我?」
「是兄弟才拖妳下水啊。」双华顶回去,「妳说说看,皇储的缺陷有没有办法弥补?」
「…畸形儿怎么弥补?」子麟搔搔头,「反正大部分的人看不出来,长得跟他老妈很像,应该会很帅,将来长大也看不出来。但他越大,心智会越脆弱…就像…就像隐藏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的疯狂因子。一但爆发…蹦!」子麟弹指弄出一蓬烟火。
双华抚着额,「…我不能立他当皇储!」
「你若表明,明天就会有大军压境,玄大概就会闹起革命了。」子麟的表情有点扭曲,「你之前不认识她,我可是认识她,而且受够了。」
双华颓下肩膀。
「不过呢,」子麟晃着腿,「玄很重视形式。而皇储,并非长子才能继承。若你的正妻生了孩子,你要立次子当皇储,她只能大怒却不能说半个字。她是帝王家的公主,是绝对不会沾惹到帝王家的血腥。」
「这对嫘祖太冒险,不好。」双华马上拒绝。
「那你只好接受一个随时都可能发疯的皇储。」子麟摊手。
双华抱着脑袋,苦恼极了。
「兄弟,你别恼了。」子麟轻叹,「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尽力做,好坏就随便了。努力过就行了,太执着结果不是办法。你往好的地方想,皇储长大就发疯,你还管得住他,还有机会禅让给其它贤人。若他到晚年才发疯,大臣们也管得住他,我们四灵的命硬,说不定到时候还活着,也会尽力拘住他,搞不好你还有孙子可以继承了。
「现在他才刚出生,你就烦到头发白做什么呢?搞不好他带着这个缺陷一无所觉的过去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双华长叹,「妳说得对。或许也只能这样了。」
但嫘祖的想法不同。她去探望过皇储,知道有不对劲的地方。她虽是个养蚕女官,但不是她能力不够,而是她不愿与人争又没有背景,所以才升不上去。她在本质上是个高超的天人,这也是为什么炎山帝会将她嫁给双华的主因。
但双华怜她娇弱,很少要求燕好。以至于婚后多年,膝下犹虚。
她的思路与子麟相仿,决心生下正常的皇储。所以她含羞带怯的主动,双华虽然讶异,但毕竟是自己的妻,也无多想,只是更加恩爱。等他觉得有些奇怪时,嫘祖已经怀了身孕。
但他的狂喜没维持多久,嫘祖已经莫名流产了。
看着躺在病床惨无人色的嫘祖,他的怒气高涨,转身冲进玄的宫殿。「…我说过不准碰她的!」
几年未曾交谈,开口就是恶言。玄冷眼看着他,「反正就都是我下药,我恶毒,可以吗?你有什么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