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早早叫醒小颜,她看了看表,才六点,颇为不满意还要再睡。我凑过去咬了咬她的耳朵,低声道:“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地儿,迟了可啥都没!”
她这才不情不愿起来。出了屋子,老爹正跟cky大眼瞪小眼,我打了招呼,跟他说:“爹,你把这小兔崽子看着点啊,出门一定拉着,不然这货容易跑忘了。”我爹知道我干嘛了,抖抖眉毛,走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我一看还挺厚,不由感慨真是亲爹啊。再一看,红包妥妥地递给小颜,我爹一脸慈爱:“小颜啊,新媳妇儿见面礼。邹辰不懂理财,你可得看严点儿。”
我……要不是怕惊动老妈,我一定跟他翻脸。
大年初一,我带着小颜直奔机场。关键时刻还得姜岩帮忙,她脚底下俩箱子,妥妥地送来给我。小颜跟她打了招呼,对我似笑非笑:“邹辰,你计划多久了?”
我晃着脑袋,不告诉她。时间刚刚好,取票托运,等过了安检,我问她:“你猜我带你去哪儿?”
小颜想都没想:“哈尔滨啊。”
“你怎么知道?”我瞪大眼睛,惊讶极了。她好笑地看着我,说:“机票有写,留安飞往哈尔滨。”
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完成当初对她的承诺,带她去看哈尔滨的冰雕。行李箱里全都是御寒的装备,我趁她还没到留安在商场买了,直接送到姜岩那边。至于酒店,我想也不想,打了电话让大周给我找地儿。
这些年不联系,他接到我电话差点儿哭了。我还想说至于么,结果他解释后我也觉得他得谢我。原来我走之后,提升的名额竞争愈发激烈。但我之前整理的账目却被上面查了,临走时候留下的账目可全都实打实,没玩任何虚假。这下好,捋完了,所有人都没了资格,只有大周清清白白,被市上看中,直接调了去。自此大周算是一步登天,混出了名堂。
彼此说了别情,我请他帮忙。他老家就在哈尔滨,直接把钥匙快递给我,说:“家里啥都有,就跟景点儿跟前儿,你随便儿住。我跟我妈说说,过两天去给你把房子收拾收拾。邹辰,等闲下来了哥们儿找你聊聊,之前误会你,你别放心上,我就个粗人,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难得混迹于这种地方,他还跟之前一样,有点傻气,也十分义气。
这倒省了许多钱嘛,我当下连连说好,算是敲定了住处。到的时候真想给阿姨点十二个赞,进去的时候给我热的,总算有气了。小颜这路上给冻得够呛,我赶紧锁了门,带她进去,窝在暖气边儿暖身子。她乐呵呵的,虽说给冻得话都说不清,刚刚还在外面念叨着雪啊雪的。
厨房冰箱里还有阿姨给塞进去满满的吃的,我随便儿开火,入乡随俗,做了东北乱炖。端出来时候小颜已经缓过来,脱了厚衣服,只穿着保暖衣,站在窗户边儿看外面飘落的雪花。她听见我的动静,回头说:“邹辰,真好看。”
她高兴,我也高兴,招呼她过来吃饭,顺便合计合计待会去哪儿。其实也不用合计,肯定是冰雪大世界啊。给她身上贴满了暖宝宝,裹了又裹我才放了心,生怕把她个南方人给冻晕菜了。我自己也穿上厚厚的羽绒服,两个人全副武装,拿了钱夹手机出门。
透明的冰在五彩的灯光下幻化,映射出普通建筑没有的风韵。我们俩跟两只熊差不多,跟里面儿乱跑,恍惚间我以为我们还是二十二岁定情时候的彼此。从丝路长安走到异域风情,我再次感觉到时光流转、捉摸不定。她高兴地指着长安,说:“邹辰,你不是最爱长安么?”
我情难自禁,也不管周围游客,努力伸过双手,把她拉进怀里,说:“我最爱的只有你。”说完,口罩都来不及摘了,隔着两层布吻了小颜。她先是惊异,后来淡定下来,互相咬来咬去,只弄得口罩里冰凉,再也不能带了。
又跟着张教授跟进了几个课题,论文也以光速完成。张教授见我实在憔悴,终于给我了五天假期。小颜已经去了伦敦快一年,时差的原因,及时通讯变得艰难。好在她走之前我们约定了每天固定的邮件,能聊解相思。
这五天除了遛狗,我就打算上上游戏,看不到小颜,看看之颜解解相思之苦也是不错的。可没想到才歇了两天,张教授就打了电话来要我快点去办公室。我一路骂骂咧咧,就差说老头是张扒皮。但其实心里也清楚,不琢磨不成器,他这是真心器重我,也没半点私心的。
可等张教授说完,我简直喜从天降,问了好几遍确认答案。张教授古怪地看着我,说:“我带的学生里只有你在人家博物馆里做过助手,这个工作你不去谁去?你可别给我找借口推辞。赶紧回去安排好你家拉可,后天出发。”张教授英文不利索,叫cky一向随心所欲,显示出一位学者不该有的做派。
这有啥难度?我屁颠屁颠跑回家,把cky送回家里,跟老爹叮嘱今年无论如何给这货绝育。不过他已经当了爹,也不算遗憾了。我大概解释了解释,就赶紧回住处收拾行李。
翻着翻着,无意间就翻到那双aj,我看着它,回忆浮生。
三天后,我穿着旧旧的鞋,走在伦敦的街头,跟老梁说了我先去看个朋友,托付他给我把行李带回住处。我身上什么都没带,就这么一路晃悠到小颜住的公寓,正是下午。她每天都是黄昏时分回来,我也不着急,就坐在街边慢慢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