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里不乏有与傅修齐平素有交情的,还想留下来闹洞房,被傅修齐一一打发出去。
夏子楚独自坐在床沿,视线被红盖头遮挡,看不见傅修齐的表情,耳听的他笑意盈盈的令仆人们退下,想来心情是非常愉悦的。
随后响起一道关门声,她的心跟着一紧。
傅修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夏子楚觉得眼前一亮,却是红盖头被他一把揭下。
此时已是入夜,窗边的一对龙凤红烛烧的正旺,可房内终归不如白日里敞亮,夏子楚又低垂着脑袋,是以傅修齐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傅修齐笑意不减,轻佻的以手抬起她的下巴,边道:“怎么,公主害羞了?”
待看清对方的容貌后,傅修齐顿时呼吸一滞,喟叹道:“与公主两年多未见,公主出落的愈发美了,教本驸马几乎移不开目光。”
傅修齐初见夏子楚时,她不过十四五岁,当时是朵亭亭玉立的花骨朵,美则美矣,奈何青涩。
今夜却是完全绽放的美态,艳而不俗,魅而不妖,饶是见惯了美人的傅修齐都忍不住惊艳一番。
说来话长,这两年多的时光里,夏子楚长居深宫不出,自然遇不到傅修齐。
偶尔傅修齐心血来潮,想见一见自己的未婚妻,都被夏子楚以各种理由推辞了。
三番两次皆如此,傅修齐自觉对方不待见自己,便也歇了哄美人的心思,对夏子楚不闻不问。
——这外头毕竟有大把的女人对傅修齐投怀送抱,当耐心告罄,他怎会再稀罕冷漠的公主?
只是今夜毕竟不同,傅修齐活了快二十五个年头,头一遭娶妻,且妻子是出人意料的人间绝色,于他而言,多少有些不同,这心思难免又活络起来。
那边厢夏子楚对所谓驸马的碰触十分抗拒,身体比理智更快作出了反应,微一侧身,避开了他的亲近。
傅修齐手上一空,笑容变的意味深长起来。
夏子楚暗暗握了握拳,平复下心绪,替彼此找台阶下:“前院宴席已开,驸马别耽搁了招待宾客。”
“公主说的是,那我去席上了。”傅修齐敛了笑容,神色莫测。
夏子楚垂首盯着自己衣裳上的繁华夺目的绣纹,没有搭腔。
傅修齐破天荒的耐着性子等了等,没等到新娘子的任何回应,拂袖而去。
屋内再无傅修齐的身影,夏子楚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方觉察到手心上都是黏糊糊的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