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影响人,毕竟窝在最角落的位置。有人低声问道:“她男朋友还能到后台来加油的啊?”“一看就有特权嘛。”宋悦词帮人整理身后的带子,察觉到被注视着时,她回了头。她没想到宋涛身后还有个人,插着兜靠着边,看起来再轻松不过的姿态。其他人可能没那么熟悉他,但宋悦词不是。她是意外的。她画着浅蓝色的眼影,却不显得夸张,叫人想起烧制青花瓷的淡淡烟雨天。凌越抬起了帽檐,宋悦词看清了凌越那句无声的“加油”。她看不清楚更多细节了。但一切指向都不像凌越表现出来得那么轻松,他像是匆忙赶过来的,仿佛可以听到他争分夺秒下还未平复的心跳声。宋悦词没有细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上台后她所有的注意力只会在跳舞这一件事上。水波荡漾的布景,温柔倾泻的灯光。宋悦词有一段独舞,落下的光影追着她,手中水袖抛出,又归拢,像裁剪下一段百年前的月光,又小心翼翼护在怀里,令人惊艳的画面。不知道她那些动作的具体名称,只是身型灵巧到无法从她身上转移视线,她带着独一无二的神韵,让凌越想起她做自我介绍那一天。“赏心悦目的悦。”果然赏心悦目,见之不忘。凌越来的时候没有准备花,他觉得他跟宋悦词的关系远远不到他给她精心准备花束的程度。但谢幕时,他又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准备。用“关系”这样的字眼去给宋悦词献花未免太轻了,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优秀舞者,未来还会更优秀,她值得如鸣般的掌声,她值得因为赞赏和肯定所收到的所有花束。*看完演出宋涛去跟女朋友约会,凌越难得在这个点不需要训练,于是回去拿了答应送给秦琛的酒往他那去。“听说宋涛大哥结婚那天,看见你身边有个女孩?”秦琛那天随了礼金就走,连包厢都懒得进,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跟一群差了几十岁的人有什么好见的。秦大少爷的脾气人尽皆知,谁也不敢多劝一句,所以他并没有跟凌越碰上面。“你身边居然也会有女孩啊?你老婆不是球拍吗?”秦琛虽然这么问,但并没有往心上放,随意调侃一两句都习惯了。凌越这种情况下,一般会当没听见或者反问一句“谁又造我谣了?”但他今天坐下后,伸手拿了瓶气泡水,起盖声和他的声音同时响起,“嗯,怎么了?”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秦琛难得来了兴致,本来散漫瘫着的坐姿都变了,他坐直了看凌越一眼,“不过人先认出的不是你,是你身边那个宋悦词,说是太漂亮了。”“昨天跟我提的时候还特地说:‘这么漂亮的妞得跟着什么样的人才行啊。’”凌越鲜少在意别人对他的讨论,他十几岁就开始打比赛,早就习惯被讨论,但他偏偏问道:“谁说的?”秦琛感觉他是认真的,“我把人给你叫过来?”凌越往后一靠,冷淡道:“嗯。”于是那个看到了凌越和宋悦词的王松彻底明白了“言多必失”这个词的意义。他上一刻还开开心心跟人吹着牛打着牌,下一刻接了个电话就忙不迭丢了牌。脑袋里拼命想着最近有没有哪里惹了秦大少爷不痛快,全托他的面子家里才拿下的项目,这还没开始推动就感觉惹了事。结果到了地方,秦琛没事人似的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刚松一口气,就看见秦琛的手轻轻一点,意有所指指向沙发上的另一个人。他两天前才刚见过,那位凌家的独孙、被体育频道单独做过采访的凌越。宽松的涂鸦无袖帽衫,浅棕色的头发和眼睛在被人观察的第一眼很能压低他的侵略感,跟秦琛那种“再看你眼睛别想要了”的风格有很大不同。但现在坐在一起,王松并不觉得这位凌越有比秦大少爷和善多少。他看起来随意,但个人气势足够压人。甚至,更让人莫名害怕一些。毕竟秦琛不讲理,他就是天大的理。但凌越,看起来是选择讲理的那个,那问题就不一样了,如果从开始就是因为触了他的逆鳞,那就算他找麻烦,也是情理之内。王松没有蠢到会觉得秦琛是特地把他叫过来介绍凌越给自己认识,所以相当识时务者为俊杰地站在了凌越面前。凌越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采访……我还看过比赛。”凌越:“你确定我在问你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