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年,三年啊,就将她身上染上风尘的味道,眉间点缀的红在镜中如此刺目,如此妩媚。
她找到了柏舟。
很奇怪,柏舟是与她截然不同的存在,如果说有人会因跌倒而自杀,那不可能是她;如果说有人会不惜一切活下去,那就是她。
然,柏舟——唐慧心,不可能如她一般。
初见的少年郎,身上藏青色长袍,从门外暧昧的灯光下走来,却携带了那清冷的风,吹散了那一室的糜烂。
“柏舟。”
没人知道永州会有一个叫柏舟的公子,但第一个知道的一定是她——海棠。
因为海棠,所以有柏舟。
因为她们的相遇,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
寺庙里的再遇,好似一把火,轻易地点燃了稻草,然后她们不断地在那火中,从那火苗中看见彼此。
这不是爱情。
爱情一定比这要美丽得多,要让世人都感动得流下眼泪来。
这只是一首诗,是柏舟作的诗。
她遵循着心意,到来了那个分岔点,如愿地看见了准时到来的柏舟。
她那身藏青色的长裙,在风中,似乎在向她微笑,卷起一落叶,轻轻地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来了,柏舟。”
“我来了。”
唐慧心的脸上没有带着笑意,而海棠却笑盈盈的,她好像看见了世上最开怀的事情,伸手就拉起了像是不怎么开心的唐慧心的手,在岸边喊了哨夫,说要渡船。
一叶舟,摇摇地从水上飘了过来。
岸上的两个人彼此握紧了对方的手。
海棠低头瞧了那双手,不似那么洁白,对了,她还骑过马,还说过那么多有趣的事情。
“柏舟,你想过去哪里吗?”
“想过。”
她偏了头,似乎在努力挤出来一个微笑,不知为何,这笑并没有出现。
也许,是天色有些阴沉的缘故,也许,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追捕。
她终于还是在舟靠岸前回答了,如一叶轻轻落下,水面上涟漪不断。
“去永州之外的地方。”
这时,唐慧心终于笑了,却好像是有些难过的样子。
海棠也没有调侃什么,只是挥袖拂去了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