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一下空了,还没进家门就失了力气,在楼梯上坐了半夜,被心急找出门的妈妈看到,拉回家去。
房里枯坐,直到天明。
楼下,她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人枯坐整夜。
他的海魂衫融在沉夜里,看不分明。天亮时分离去,那些蓝色都流动跳跃起来,迎着晨曦的微光,又是清朗少年时。
入夜时,朱菁离开垠安,谈笑登上高楼。
他们都一去不回头。
……
朱菁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手上不稳,手机还没开机便被摔落在地,她爬过去拿,颤颤巍巍摁了开机键,待到屏幕亮起,跳出无数条讯息。
父母得了消息不敢同她直言,顾晓宁不知就里,言语最是直白。
&ldo;‐‐你听说了吗?
&ldo;谈笑死了。&rdo;
……
噩耗之后,朱菁竟没能立刻赶回垠安。
她在杭州大病一场,发着烧,最后连父母都被人通知到了杭州,陪床好几天,无法开口苛责,只待她好转之后,再出院回返。
重症监护室里连烧了三天,病危通知书也下了,查房的医生瞧见她脖颈间戴着的舍利子,建议父母最好取下。妈妈伸手要去拿时,却被朱菁死死地攥住了手,不肯让她把东西拿走,在昏迷中呼吸急促起来,心率开始急速飙升。
家人顿时不敢再动,退开去,见她的情况又渐渐稳定下来,三天之后,便退了烧。
她同非人世之物做着斗争,用了三天,终于耐过这颗舍利子的磨合,醒来后便不顾父母反对,办了出院便直下垠安。
到垠安时,正好赶上众人去为谈笑吊唁。
周五中午,他们都进了素食饭店的包间,朱菁身着黑白站在门外,听见林主任在招呼着学生们吃东西。
&ldo;今天这里,应该南中和垠中的孩子都有吧?来了就别客气,都动筷子吧,别客气。&rdo;
方才在饭店大厅里远远望了这个言笑尚算从容的女人一眼,朱菁看到她的眼里已经浮起了红血丝,形容枯槁,却在人群之中站得笔挺,接受着来自儿子的同学朋友们的吊唁和安慰。
门外站了一会儿,不多时,这个素来威严庄重的女人便面具掉落,深吸了一口气道,&ldo;他走得突然,没给我们这当爸妈的打一声招呼,这几天我以为我的眼睛都哭干了,没想到看到你们来还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