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岩集的夜,冷得刺骨,寒风如刀,卷起漫天黄沙,似要将这荒芜戈壁彻底吞没。
前几日,她听闻一则消息:离蛟妖族的少主风流成性,竟企图强暴吞灵妖族的公主。虽未得逞,却已引发两族之间的激烈矛盾。
她深知,从离蛟妖族到烈岩集,此处是必经之路。于是,几日以来,她一直在此守候,等待着某个身影的出现。
柳悦瑶立于风沙之中,单薄的身形宛若一片枯叶,仿佛下一刻便会被狂风撕碎。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块玉佩,那是季吟逍当年留给她的信物,上面写着“情深不渝,此生不负”,亦是她唯一的念想。
“小予,再等等……娘亲一定会让你见到父亲……”
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似从喉间挤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灯火,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早已心知肚明。
季时予蜷缩于一块巨石旁,面色苍白如纸,耳后的青鳞在昏暗中若隐若现,那是离蛟妖族的血脉印记,亦是他无法摆脱的命运枷锁。
他的身子因寒冷与恐惧而微微颤抖,目光却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助。
“娘亲,我们回去吧……”
他的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乞求。
他知晓,母亲在等一个人,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柳悦瑶未答,只是将玉佩攥得更紧。
她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似要将那冰冷的玉石嵌入掌心。她心中早已明了,季吟逍不会来,可她依旧不愿相信,不愿放弃那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玉佩上,“情深不渝”的“情”字被染得猩红刺目。
季时予慌忙去扶,却被母亲枯枝般的手攥得生疼。
“你看那星光。”
柳悦瑶指着天幕,眼底泛起仿若回光返照般的明亮。
“你爹说妖族观星与凡人不同……”
忽然,一阵冷风掠过,卷起漫天黄沙。
柳悦瑶的瞳孔骤然一缩,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远处沙丘上,玄色锦袍的衣角正在月下翻卷,和记忆中那个踏雪而来的身影重叠成锋利的剪影。
那是季吟逍,依旧如当年那般俊美,眉目间带着几分妖异的邪气,可他的眼神却冷得令人心寒。
“吟逍……”
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从喉间挤出,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
季吟逍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冰冷。
“是你?”
他的声音淡漠,似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柳悦瑶的心猛地一沉,可她依旧强撑着上前,将玉佩递到他面前。
“吟逍,这是你当年留给我的信物……你可记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似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吟逍低头瞥了一眼玉佩,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宛若一把利刃,狠狠刺入柳悦瑶的心。
柳悦瑶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握不住玉佩。
“吟逍,他是你的儿子……”
她转身指向季时予,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乞求。
季吟逍的目光扫过季时予,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墨鳞长老的话:“若有孽种,自己亲手处理,莫要留下风声带回族中。”